顺子一溜烟跑出来,一脸恭谨地把杨曼香领进了还未开业的运昌隆酒坊。
虽然此刻已经不再是杨家的伙计了,但在广聚财干了这么些年,又受杨元舒多年恩惠关照,顺子这些人对杨曼香依旧保持着旧时的礼节,不会有丝毫的怠慢。
遑论杨曼香素日温和、待人宽厚,在下人中口碑甚佳。
“二小姐!”
“二小姐安好!”
见杨曼香盈盈走进来,伙计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慌不迭各自见礼。
杨曼香面带秀丽恬淡的微笑,向伙计们颔首致意。然后将清澈如水的目光投射在薛念祖的身上,薛念祖缓缓转过身来,向杨曼香抱拳拱手:“二小姐!”
“念祖哥!我娘让我来问问,你为何宁肯自己新开酒坊,也不愿意帮衬我们娘俩把广聚财撑起来呢?”杨曼香的声音轻柔,分明有那么一丝丝的哀怨,飘飘袅袅消散在朦胧的月色中。
薛念祖轻叹一声:“二小姐,大少爷执意要关了广聚财,念祖又能奈何?”
“念祖昔日与老东家有约在先,广聚财在,念祖永不相弃。若广聚财不复存在了,念祖自当另谋生计。”
薛念祖面上神光湛然:“既然杨家已经关了广聚财,念祖心念已了,本来打算返乡叶落归根,只是这些兄弟一番盛情难却,我也只好带着他们再开酒坊,算是为兄弟们图谋一条生路吧。”
薛念祖表面上非常平静,其实心内波澜丛生。有些话是可以说在当面,但有些话他是万万不会说出口来的。他之所以放弃返乡,留在汾县新开酒坊,念及顺子这帮兄弟的旧情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因素其实还是放不下杨曼香母女二人。
杨家固然家大业大,杨建昌母子搬迁离开汾县之时,也只不过给杨曼香母女留了一顷地和一栋老宅,勉强糊口度日。在当下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孤女寡母要生存下去殊为不易。
留下重开酒坊,就近照顾杨曼香母女,这才是薛念祖心内打定的主意。
杨曼香幽幽一叹:“念祖哥,其实我懂你的心思。你在我们杨家这么多年,终年奔波操劳,却从不取分文,这些,无论是我爹还是我娘,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既然你要另立门户,我和我娘是欢喜和支持的。”
杨曼香没有半点犹豫,径自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一张银票来:“念祖哥,这是一千大洋的银票,是我和我娘平时积攒的一点私房钱,我娘说了,你新开酒坊到处都需要花钱,这银票你先拿着去用!”
杨曼香深知薛念祖的性格为人,似乎是知道薛念祖断然不肯收下,就又柔声追加补充了一句:“念祖哥,这是我和我娘的一点心意,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呀!”
杨曼香秀美端庄的脸上微微荡漾着一抹红色,薛念祖心内一阵感动。他知道杨曼香过来问话是假,送银票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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