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来报,田令孜大军来袭,刘茂心底一沉,待问清军情,听知玄甲军和朴刀营出动时,更是面色死灰,然后一脸幽怨的看着城楼上的皇帝。
玄甲军源自太宗李世民所创,军中士卒马匹皆以重甲,刀箭不能进,而朴刀营更带着传奇的色彩,曾经在猛将刘弘基的率领下,以三千朴刀收,阵斩五万突厥骑兵。
这是神策军最为精悍的力量,不由得刘茂神色巨变。
部将刘明亮道:“将军勿忧,玄甲军朴刀营徒有虚名,再则陈敬瑄无勇无谋,不足为虑。”
“刘将军有何策?”
刘明亮报拳道:“将军,末将观之,大车前阵,心怯矣,田令孜定是惧怕将军虎威。末将愿带三千士卒,裹挟长安百姓冲阵。
彼时,尸体冲斥于街市,大车不能行,前不能进,后有驱之,必定乱成一团,而末将领偏师一千人,隐于街边屋舍,多集引火之物,待乱时,放火焚烧,田令孜必定军心大溃,将军另派骑兵随后掩杀便是。”
刘茂连连称善。
“令刘明亮为行军统军,率步兵三千,刘虎为行军副统军,领骑兵一千,阻击贼敌。”
二将领命,刘茂集结在玄武门的兵马仍过一万,而城上高行厚所部兵马不足两千。
刘茂指着李琦身侧的高行厚道:“高将军,你我乃袍泽,今日何不大开城门,本将答应你,事成之后,与你共享天下。”
高行厚睚眦欲裂,喝道:“逆贼,要战便来,本将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说完转头看向皇帝,带着悲泣的模样。
太感人了,李琦真想摸着高行厚的头,对他竖个大拇指,演的真棒。
现在的形势很严峻,刘茂令旗一挥,所部皆动,城墙之下,杀之声顿起……
…………
兵无常形,水无常势,说田令孜是军事上的废物很贴切。
刚刚吃了两次大亏,一点也不涨记性,陈敬瑄所部,仗着大车,排着密集的队形。
前面弓箭手开路,中间是重甲步兵,然后是重甲骑兵,最后是朴刀手。
即便硬碰硬,弓箭手射完箭矢,无处可退,重甲步兵要弓箭手死光了才能上场,而重甲骑兵没有距离起跑,根本没有冲击力,最可笑的朴刀手完全是在后面打酱油的。
刘明亮一看到军阵差点笑出声来。
刘虎率领的是骑兵,仓促之间抓了一万多长安百姓,男女老少,裹挟着冲向陈敬瑄的军阵。
在军阵后指挥的陈敬瑄二话不说,立刻命弓箭手攒射。
射程之内,百姓皆中箭倒地。
车阵继续向前,果如刘明亮所料,尸集街市,大车不能进。
陈敬瑄下令,分出一半弓箭手,搬运尸体,清理出一条通道。
这本是正常的一道军令,可是现在前队拥挤,上不达下,混乱渐起,待将官弹压,一千多弓箭手空手走出车阵,已经过去三注香的时间,刘明亮在这段宝贵的时间里,已经完成了布置。
一千多弓箭手,手无寸铁,更失去大车的保护,刘虎岂会抓不住这样的机会,立刻分出三百轻骑掩杀。
“叛贼杀过来了!”
“快跑!”
车阵外的弓箭手丢下手中的尸体,匆忙赶回车阵,跑步当然赶不上骑马,骑兵前队已经混入弓箭手当中,车阵里面的弓箭手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斩杀。
好在刘虎并不打算硬磕,马队转了一圈后随即回归本队,就这么一会,已经有七八百的弓箭手被砍杀或踩踏致死。
陈敬瑄无奈的看着这一幕,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在前队布置一支重甲骑兵,这一败阵实属不该。
不过,这只是开始。
本来车阵内已经人群拥挤,现在硬生生的又挤进来七八百人,犹如湖中投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波纹很快传递到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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