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闻言勒马驻足,充满好奇地问道:“姑娘有何事见教?”
浣君同样勒停天马,停在张骞身旁,说道:“我见郎君与剧昶少侠相熟,我对这剧孟大侠一向十分倾慕,对这剧昶少侠也是十分好奇。不知郎君可否告知我些关于剧少侠的讯息?”
张骞听她向自己打听旁人,心里微微泛酸,他语调略显生硬地问道:“不知姑娘想知道些什么?”这世间情热的少男少女大都如此,往往一些莫名的原因便会吃些飞醋,这张骞虽是人杰,但终归是个少年,最终也未能免俗。
然而浣君一门心思在于调查鬼影杀手上,竟没有听出张骞语调的异样,而是以一如寻常的语调问道:“我见剧少侠身手不凡,不知是师承何人,想来郎君是少侠的好友,必然清楚他的武功路数传承何人?”
张骞闻言,心中更是难过,语气更是生硬地说道:“我一介无用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知道侠客间的武功路数?姑娘怕是所问非人了!”
话已生硬若此,便是浣君再天真迟钝,哪里还听不出这张骞的情绪与不满?浣君这才明白,这少年郎官误会自己芳心爱慕少年侠客剧昶了,看他平时老成持重,一副忧国忧民,任重道远的有志之士模样,这面临儿女情长之事,也是如同普通少年一般,这强烈地反差竟然还有些可爱,浣君不禁噗嗤娇笑了一声。
“可是在下哪里不对,引姑娘发笑了?”张骞皱眉问道。
“非也,小女子想到了件有趣事,故而发笑,与郎君无关。”浣君赶忙敷衍道,又说:“我之所以打听剧昶少侠的师承来历,乃是因为父亲说剧昶少侠的一些武技绝招,和凶手的路数相仿,所以才让我找郎君和卫兄打探一番。”
张骞闻言,面色微微发窘,他知道自己先前误会了,浣君姑娘的笑声,怕是也和自己适才表现有关。他一向自负办事沉稳干练,很少因为自身情绪影响对事物地判断,可也不知怎的,在这浣君姑娘面前常常言行失态,举止迥异寻常,难道这姑娘是自己命中克星不成?
但张骞本就非是寻常人,这些纷繁思绪不过一闪而过,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惊谔地问道:“姑娘和郭大侠竟然怀疑剧兄与这些凶案有关?”
浣君闻言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张骞却哭笑不得,道:“郭姑娘莫不是在同在下玩笑?”
“郎君何出此言?”
“剧兄与我相交多年,我对他人品一向清楚,他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么会甘当刺客凶手呢?况且,”张骞一顿,接着说道,“剧兄与我和卫青相交莫逆,我等常在一起饮宴,一次酒后,他曾评品长安高手,对姚氏新一代的顶尖高手姚益甚是推崇,他说自己与姚益虽未谋面,但从其他江湖豪客口中描述判断,这姚益造诣非凡,怕是与自己也是伯仲之间。剧兄说话一向准确,从不夸大,所以我想,以剧兄的造诣,该是难以一剑杀死姚益吧。”
浣君听了,点了点头。父亲也说,以剧昶的造诣无法一击格杀姚益,所以父亲也认为,姚益不是剧昶所害。可是田簋呢?若是剧昶想杀田簋,以他的功力,该是可以办到,就听张骞接着说道:
“至于田簋,就更不可能是剧兄所害了。”
“此话怎讲?”
张骞接着说道:“田簋是寒食节前后被发现在自己住处遇刺身亡,而寒食节正是踏青时节,当时陛下正率众去那上林苑纵马游猎,而剧兄作为陛下的得力近卫,从始至终随侍圣驾,哪里得以空闲去杀害太尉的门人?”
“而且,丞相与太尉乃是陛下实施新政的极大助力,剧兄作为忠于陛下的高手,又怎么会去伤害陛下的同盟重臣呢?”
浣君听了,眉头微皱,听张骞言语,这剧昶并没有动机加害姚益与田簋,且绝不可能出现在杀人现场,这天子的近卫们都能作证。难道这剧昶真的与此事无关?
可是爹爹绝不会看错他的师承路数。
这纷乱的线索讯息宛若一团乱麻,纷繁错乱地缠绕在一起,自己本以为已经接近事实了,结果却是连揭开乱麻的线索苗头都没有抓住。
浣君沉思片刻,还是没有什么想法,忽然她想起父亲和她说过,城东的廷尉老吏“老狗头”数年前曾经办过“鬼影杀手”的旧案,若是自己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去他那里询问一二。念及这里,浣君抬头看了旁边张骞一眼,这少年郎官观察敏锐,且一身正气,将“老狗头”这个线索告诉他,或对案件进展有所帮助。
“我爹爹探听到长安城东住着的一个老吏,有个诨号叫‘老狗头’,这老吏是当年鬼影杀手稽查人员之一,怕是知道不少的内情,不知郎君是否有兴趣与我一同去拜会这老吏,看看时候能问出有价值的线索,从而早日解决此事?”
张骞想了下,陛下命自己彻查鬼影杀手,结果连日来毫无线索,自己因此苦恼不已,今日浣君姑娘提到剧昶兄的武功路数与杀手相同,自己虽信任剧昶兄人品,可想来这少侠剧昶熟悉凶手也未可知,自己若是再见剧兄,定要问个明白。除此之外,浣君姑娘提到的这旧时老吏,曾参与数年前鬼影杀手事件的调查,若是他能提供合理线索,从而查清此案,自己也算不辜负天子的期待了。
想到这儿,张骞拱手笑道:“在下求之不得,有劳姑娘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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