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地面上,殷红的血映着陆夫人苍白的脸仍旧在缓缓流动!

看到要去报官的老刘头没了声响,陆清尘的脑子“轰”地一声像是爆炸了一样,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仿佛也再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鲜红的血和母亲苍白的脸。

“你们,你们……”陆清尘咬着牙,紧紧地抱着母亲,愤怒地说不出话来。

“清尘……娘没事,娘只是有点疼……”陆夫人气息微弱地说。

“娘,娘,你挺住,小翠已经去请郎中了,很快就回来了……”

“再问你一遍,走不走!”刀疤眼走过来站定,拍拍靴子上的土说。

陆清尘抬头看看那人狰狞的神色,又低头看看母亲痛苦的样子,心知自己若是不和他们走的话怕是讨不了好,可是看母亲这个样子自己又怎么能离开?他咬咬牙说:“等郎中来了给我娘医好伤,我便和你们走。”

“还敢和我们讲条件?”

刀疤眼上前蹲下,阴鸷的眼睛盯着陆清尘,阴险一笑:“鲁七……”

“嘿嘿。”

刚刚踹了陆夫人一脚害她被剪刀刺中的大汉走上前,看着陆清尘惊恐的目光,嘴边露出狞笑。突然伸手一拳打中陆清尘前胸,将他打得向后摔倒,仰躺在地上。怀中抱着得陆夫人瞬间没了支撑,也重重地倒了下来。

一声轻微地“噗嗤”声,那把银色的剪刀在陆夫人的后背上又重重地更深地刺了进去。

陆夫人瞬间双眼目呲欲裂,“啊”地大喊了一声,疼得手脚都在不住地哆嗦起来。

陆清尘被打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听到母亲痛苦的呼喊,头晕目眩地从地上翻身爬起,却看到那大汉一只脚踩在母亲胸前,依旧狞笑地看着他:“还有没有条件,接着开,老子有的是时间陪你玩!”言语时,脚下还在隐隐用力。

陆清尘看着母亲疼得苍白的脸上青筋暴露,瞬间眼圈就红了,扑过去一把抱住大汉的脚用力往上抬,可任凭他怎么用力却无法挪动半分。

“我跟你们走,跟你们走,放过我娘吧……”

刀疤眼轻蔑地伸手拍拍陆清尘的脸笑道:“这才对,识时务者为俊杰嘛,陆大状元早就这么说不就好了嘛,何必让我们这么费事!”

刀疤脸一把揪起陆清尘,拽着他衣服的前襟向外走。

陆清尘扭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疼得已然是神志不清的母亲,咬紧牙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刀疤眼在前面反手拽着他的前襟,母亲亲手为他缝制的长襦已经被抓的皱皱巴巴,下摆也已经沾染了母亲的血,殷红斑斑煞是刺眼。

身后另一个大汉已经将脚从陆夫人身上抬起,跟在陆清尘的身后,满脸轻视,甚至还嫌他走得慢,伸手推他几把。

刀疤眼腰中的刀随着他的脚步一下一下轻拍在身上,黑色的刀柄在阳光下泛着隐隐亮光,不断闪过陆清尘蒙着泪水的双眼……

泛着寒光的刀柄,想必插在刀鞘里面的刀身也应该是锋利无比吧!

陆清尘脑中并未做多想,在他回头看母亲时候,眼中的愤怒就像一根火棉点燃了他的大脑,燃烧了他的心,他觉得腹下隐隐火热直至微微出现胀痛,体内抑制不住的一缕气息不断循环流走,从丹田至气海、神阙和建里一路向上过右肩肩髎至手五里、温滞到阳溪,整个右手犹如久旱的枯枝浸润了清泉,像要喷薄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黑色的刀柄依旧在泛着亮光,只是一瞬间,那亮光就被握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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