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特男爵夫人是萨莱帝国著名的交际花,她的丈夫在为她开辟了上流社会社交圈子之中的一席之地之后便早早过世,为她留下了庞大的遗产。有人说她丈夫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也有人说她与萨莱帝国的许多权贵都有着密切的关系,阿诺德不知道她能不能认出自己,但却深深明白,在面对她的时候,他不能有半点松懈。
“请给我一杯香槟,”说话时,格罗特男爵夫人面纱之下的那双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阿诺德,“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我想您大概弄错了,”阿诺德为格罗特男爵夫人倒满了一杯酒,试着轻描淡写地将这个问题掩盖过去,“我出身卑微,想来应该没有机会结识您这样的人。”
“我的丈夫曾经在萨莱帝国经商,你的口音听起来和那边的人很相像,”女人显然不愿意这样轻易放弃这个刨根究底的机会,她一边编着谎,一边继续打量着阿诺德的脸,“仔细看来,你的长相也有一些萨莱帝国人的影子。”
“我的母亲有萨莱帝国的血统,但她很早就去世了,我的口音和样貌,应该是她留给我的为数不多的一点东西,”阿诺德朝着她欠了欠身,转头准备脱身,“还希望您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等等!”
阿诺德的心一紧,如果她没有被这样的说法糊弄过去,甚至是认出了自己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然而以他现在伪装的身份,显然没有理由忽视一位宾客要求,所以他只得回过身,等待着格罗特男爵夫人说下去。但女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反而上前一步,借着裙摆的遮掩搭上了他的手。就在阿诺德因为她的举动而愣住的时候,她悄悄地将一封信和几枚银币塞给了他。
“请代我将这封信转交给城主大人,”格罗特男爵夫人在他耳边轻声留下了一句话,“顺便告诉他,今晚的宴会很不错,但我必须得提前离开了。”
说完,格罗特男爵夫人就将香槟的杯子放回了托盘上,转身离去了。阿诺德手中捏着那封信不动声色地环视了四周,在确定没有任何人看向这边之后,他从宴会厅的后门离开了走进了花园的阴影之中,拆开了那封信。
“三日后,特希剧院外的白马车。”
能值得让格罗特男爵夫人偷偷摸摸托男仆转交的信件所传达的消息一定十分重要,阿诺德不由得猜测,信纸上约定的时间地点与那桩走私案有什么关系,但不论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他都觉得自己应该试着代替欧文伯爵,去赴约和这位夫人聊聊。
直到悠扬的乐声响起,这场舞会的第一支舞开始的时候,拉里·欧文才从贵族和商人们没完没了的搭话之中解脱出来。那是一群贪婪而又吝啬的家伙,他们每一个人都迫切地想要从欧文家族身上得到大笔大笔的利益,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付出与他们的诉求相称的价码。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拉里打开了一扇暗门,走进了宴会厅的休息室,打算用上等的美酒和雪茄安抚一下自己疲惫的神经。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这个他专属的休息室里,已经有另一个人了。
坐在窗边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做工十分精致的礼服,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个来参加宴会的宾客。自己的领地被外来者占据的怒意已经让拉里根本没空去思考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指着休息室的出口,对这个家伙下达了逐客令:“请立刻离开这里,先生,舞会只在外面的大厅里举行。”
“不听听我想说什么就直接要求我离开吗?”卡洛斯站起身来,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我有一笔生意想要和欧文家族谈谈,只希望您能给我些时间。”
拉里没有心思听什么有关于生意的事情,他从宴会上悄悄离开,就是为了不听这些没用的陈词滥调:“不论你想要和我谈什么,我现在都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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