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狮要塞内,位于西城区的主战团大营高墙深院,里面常年传来阵阵杀伐呐喊,可以见得为何血歌战团强将尽出
此时备战指挥部内一片狼藉,翻到的桌椅,还有铺满在地的兽皮密函。
只见在那总指挥所坐的高椅上正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身边更是跟随着几名年轻女子。
妇人端坐在高椅上,正指挥着那些年轻女子掀桌倒柜。
而指挥部门外正围着一群推推搡搡的兵戎将臣,个个面带苦涩,随着那些少女手中的动作,各有挤眼咧嘴,神态百出
“完喽完喽夫人这是动了真怒,这可是备战文书,这般糟践可是要出事的”
人群之中有人低语,却不敢大声喧哗。
“大将军说了,随着夫人闹腾,不会记过,看着就好了”
有人低声回应。
似乎是那坐在首将之位的妇人觉得这般打砸难解心头之气,站起身向着门外的兵将面无表情说道“你们带我去大牢,我要见一个人”
前来闹事的自然是大将军夫人,炟灵的妻子兰婷,因此更是无人敢上前阻止。
人群中一个职位略高的将士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拱手哈腰向着兰婷说道“夫人,不可啊,末将深知这般作态难解您心头之愤,可是大牢深处关押的可都是记有大过的违纪之徒,万一有个闪失,末将不好向将军大人交代啊”
“交代”兰婷缓缓迈步走到那低头说话的将士身前,说道“你们若是想要向他有个好交代,那就让他自己出来见我,给我一个交代”
将士吓得急忙单膝跪地,回应道“夫人末将常年沙场征战,为的是家族安宁。可是您此次要去军中大牢,末将自然知道您这是要大乱军营,末将是万万不能答应啊,还望夫人收手”
看到领头的将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身后的一众将士也纷纷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喊道“还望夫人收手”
兰婷本是清冷的俏脸听到将士们的这一声声哀求,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化了下来。
“你们让我收手可以,那现在是不是应该有人给站出来解释一下,大营内到处挂的白帆是做什么的”
情绪激动的兰婷冲向一处悬挂有白色丧帆的柱子前伸手将其撕下,踩在脚下口中斯喊“这是干什么的,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随着兰婷一同到来的少女纷纷上前,一众人将她围在中间,纷纷开口劝说道“夫人,夫人,您别这样,小心脚下啊”
兰婷留着清泪怒斥“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啊,老娘曾也是万军统帅,踩着白帆两脚还怕闪了腰你们都给我让开”
少女们不敢多言,纷纷退了下去。
兰婷走向最为靠近她的官将旁,伸手抓在那官将肩上,将其从跪着的地上提起,指着大营四处悬挂的白帆说道“你身为北部第十二驻防军统领,你今天告诉我,这白帆是给谁挂的”
官将修为也是龙跃境界,与兰婷只高不低,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敢有半分挣扎,面色发青,口中支支吾吾“夫人,您且先放手,这样有失您身份,末将也好跟您细说”
兰婷听到官将所言非但没有撒手,反而加重了几分力道“你跟我提条件”
“不敢不敢末将不敢,末将这就说,末将马上将知道的所有事情如实禀告夫人”
看到兰婷的面容上少了几分厉色,这龙跃军官才松了口气,缓缓说道“三日前,长廊坊峡谷那边出事了,战战死了位将军”
“说大声点我听不到”
“是三日前,长廊坊峡谷发生战事,暗哨营屯长古亥与同级屯长虞生以巨力,震骨修为先后对战仙朝门派外门执事金丹修为的秋碧寒,最终屯长古亥以禁忌之物飞火流星带金丹修士秋碧寒同归于尽,尸骨无存,追封关塞将军,特立全军为关塞将军悼念,挂帆七日”
似乎一口气把所有的话大声说完,那龙跃官将长长出了口气。
可是兰婷听到他话语的一半就已经放开了手,整个人靠在石柱上泪流满面。至于那官将后面的话她早已听不清晰。
其实在到雄狮要塞之前,兰婷就已经得知曾经她赡养的孩子之中战死了一位,可是却根本不知晓离去的那个人叫做什么。
今日她听的真切,古亥的名字响彻入耳,那不正是每次淘气犯错后还敢和她昂首挺胸的少年吗
“亥儿我的亥儿,兰母知错了,兰母当年就不该让你进入这里,你的年纪还不足以让你进入战场,都是兰母害了你啊”
人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兰婷身为一个养母,却对古亥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或许是年少太过顽皮,刻骨铭心,使得他们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
男人们哭起来没有嗷嗷的声音,却见着深知其心悲伤。女人们心性柔软,总有克制不了的时候,放开了声反而对她们来说是一种轻松
也许是兰婷哭的太让人心碎,身后稍微年轻的将士也是眼角含泪。
这许就是只有他们年轻一辈才明白的什么叫英年早逝母痛心
就这样兰婷靠在石柱旁长悲片刻后,收其悲情,她尽量使得自己语气平静,可是依旧颤抖“他葬在哪里”
“原长廊坊峡谷外的一处山上”有老将回道。
“虞生将军也在那里”这次说话的是那先前含泪的年轻将士。
兰婷注视着那年轻将士的双眼,问道“生儿不是屯长职位吗,你为何称他将军”
年轻将士目不斜视头不动,郎朗大声道“敌虽强,却并未临场胆怯,更是为战友愿意付出生命,虽然有过,但功高于过,军议堂却将他降为武士,不封一官一职,我不服”
兰婷双眼死死看着那年轻将士,她看到深切,那将士双目之中对所言之人极其崇敬,这是一个高境界修士对一位大义雄者的崇敬
随后兰婷转身看着站在指挥部台阶两侧的守兵大声喊道“你们都听见了,还有谁不服”
“哗哗啦啦”
两排士兵纷纷单膝跪地,大声呐喊“我们都不服”
比起此时要塞内的喧闹,远在百里开外早已化作一个巨大冰湖的长廊坊峡谷,这里更加安静。
在飞火流星爆炸后灼热的火浪焚烧之下漫山冰雪消融,露出黑土下的磐石,总用倔强的青青野草,顺着岩石裂缝中永世生生不息。
远处的一座矮小山头躲过了这宛如灭世的余波,成为这里唯一的孤峰。
一颗巨大雪松树枯木逢生,与那山头傲然耸立,远观如仙人指路,传道诵经。近看似那凤凰涅槃,待到浴火重生
山头上青烟袅袅,有人家炊火煮米,飘起十里芬芳。
一杆迎风飞扬的红色雄狮旗帜,喧嚣在怒风的嚎叫声中。
旗下那煮米人家却总有轻声叹息,似有惋惜。
一位带着腿伤的将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顺着凹凸不平的山路顺着顶端下来,手中提着的餐盒早已没有了温度,分量只重不轻
营帐内有人看到这将士顿时三三两两冲了过去,有眼色之人伸手接过餐盒,掀开盖子一探究竟。
“啊这都三日了,大人可是没有吃过一口东西,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出大问题的”
随着那人的轻喊,旁边都尉职位的将士伸手抢过那小将手中的餐盒,顺着山坡丢了下去,口中更是怒喝“要塞里在没有比这更好的厨子吗,都给老子找来,上面那人一日不吃东西,那就一日换一人,换到无为之”
小将士急忙点头应是,牵出战马,跨上便向着远处的要塞赶去。
飞在天空上的炟灵自然早已将这些尽收眼底,他一个闪身出现在山头上盘坐的孤影身后。
少年并未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是说了吗,别来打扰我”
察觉身后来人并没有离去,少年转头“没听懂我你怎么来了”
这少年自然是伤势还未康复的虞生,整个血歌战团只有三人胆敢对炟灵这样说话,一个是身为大将军夫人的兰婷,一个是逝去的古亥,最后一人自然是虞生。
“怎么,我就不能来这里看看吗”炟灵并没有雄狮要塞内的大将作风,倒像是一位慈祥老父亲一般,褪去兵戎,麻衣着身。
他伸手指了指虞生旁边的空地,淡笑一声“难道你不打算不请我坐一坐吗”
“自便”
回应他的只有虞生无感无情的话语。
炟灵也不尴尬,他走向虞生身处的石壁旁的盘膝而坐,从腰上取下一个酒葫芦,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阿亥走了,你到是还有心情坐在我这里喝着小酒”虞生皱眉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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