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长发墨泼一样散落在竹榻上长发的主人肌肤如雪唇色嫣红,被这么粗暴按着也没有皱一点点眉。

萝萝不看舒兰声的时候,给人的是那种朦胧的空灵的抓不住留不下的感觉可是她只要看着舒兰声看着曾经和她朝夕相伴一起漫山遍野救助动植物,采酸果子吃最后还救了她命的恩人她整个人都“活”了起来,眼中流转的光华像布满青苔的小溪在阳光下碧波荡漾摄人心魂。

舒兰声本来虎着脸准备质问她,却双手悬空在萝萝的脖子上方看着她怔然了好一会。

古往今来没人不爱好颜色舒兰声算是第一次仔细的看萝萝,也是第一次发现,她的眉眼口鼻,下巴弧度,嘴唇颜色,无论他用怎么样苛刻的眼光看都在她的身上挑剔不出不满意的地方,就好像这个人,原原本本就是按照他的心意长的……

熟悉的甜香在窗户处钻进来的微风带领下,幽幽的朝着舒兰声的鼻子里面钻。

像被妖术蛊惑,被心里的某个听不清的声音轻声细语的催促,舒兰声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慢慢的朝着萝萝倾身下去。

等到他察觉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时,他的嘴唇距离萝萝的嘴唇,不足两厘米。

“你想吃我吗?”萝萝对着舒兰声笑了笑,抬起头,主动凑上他的嘴唇贴了下,舌尖探入,舒兰声甜香入口,被电了一样,猛的回神起身。

他抬起手抹了下自己的嘴唇,双手扣住萝萝的脖子,用这种威胁的姿势,遏制住她。

舒兰声见识过萝萝的能耐,知道别说是凭借自己的力气,想钳制她,就算是他和隔壁殷成两个摞一块,这个妖精只要想,一根手指就能把他俩按成连体儿。

他但是他就是要用这种姿势,看看这个妖精到底会不会对他有所反抗,换上的凶巴巴的神色,恶狠狠的问她,“你刚才对我用妖术了?”

萝萝无辜的眨了眨眼,根本不挣扎,极其自然的抬起双手抱住舒兰声的腰,在他的后背缓慢摩挲安抚。

“没有。”萝萝眼神坦然,清澈见底。

舒兰声让她摩挲的后背汗毛直竖,挣扎了甩来,萝萝又搂上来,他没再管,又问,“那你到底给殷成下了什么妖术,让他帮着你骗我?!”

舒兰声对于这件事,其实是有点气闷的,殷成刚才分明是故意帮着萝萝,但是舒兰声太了解他了,对待不相熟,无利可图的人,他殷大少爷,向来是眼皮不抬。

但刚才殷成朝着自己笑,那副惯常浪荡混不吝的样子骗了别人,骗不了他,舒兰声却能出他心情不好,不情愿。

那孙子一不开心,表达的途径也和别人不一样,别的小孩小时候挨揍,都是哭天喊地,殷成不一样,殷成小时候淘气的厉害,但是殷成他爸爸打他,他就笑,一直打一直笑,笑的他爸爸找舒永峰喝酒诉苦,说殷成一笑,他都发毛。

他越不开心,越笑的灿烂,玩的越疯。

他不开心不情愿却还要做,除了被妖精威胁了还能是什么?

“没有。”萝萝回答。

她抱着舒兰声,十指交扣在他的后腰,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种难言的惬意。

舒兰声感觉到掌心下萝萝咽了口口水,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下,脖颈的皮肤细腻的难以思议,舒兰声脑子又不受控制,想起昨天晚上,他知道这种细腻的触感不止脖子,萝萝身上的皮肤,都是这个触感……

且他不光知道手触及的感觉,他还知道唇贴上去的滋味,连皮肤都是甜的……呸!

舒兰声耳根有点发红,及时掐断了朝着未知处狂奔的思想,继续问,“你没用妖术,那是用什么威胁他了?”

萝萝继续摇头,顺滑到比假发还假的头发,随着她摇头的动作,窸窸窣窣的朝着竹榻的地下倾泻,却没有落在灰扑扑的地面,而是漂浮在半空。

舒兰声理智上并不想相信萝萝,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说着寒凉,却也是千百年来,无数遭受了欺骗背叛和伤害的人总结出来的。

可是此刻萝萝的神色太好懂了,她借个尸体来接近自己,却笨成那样子,昨晚劫持他连个衣服不知道换,小动作和眼神也不会克制,连法术都不知道隐藏一下,就算今天殷成没这样刻意的让他知道,舒兰声也很快会知道这是个“宁怀依”就是缠着他的妖精。

而且舒兰声甚至现在也相信了先前那些次,萝萝不是故意吓唬他,从第一次出现,到后面的每一次,都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要怎么掩藏自己的不同,不知道怎么去接近一个人并得到他的信任,而闹出的笑话。

舒兰声松开了萝萝的脖子,从半跪姿势坐起来,伸手扯了一下萝萝搂在他腰上的手,萝萝却没松开,而是跟着舒兰声的动作一起起来,娴熟的把自己窝进舒兰声的怀里。

“你……”舒兰声先是想笑,笑这妖精什么也不会,抱人占便宜倒是娴熟的很。

但是随即想到她这样子,不知道窝了多少个人练出来的,这其中还有他已经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兄弟,就慢慢沉了脸,强硬的拉开了萝萝搂在他腰上的手,指着桌子上趴着的宁怀依。

“你给我说说,她是怎么死的。”

萝萝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整件事,舒兰声听了以后也不免唏嘘,听到那个宁怀依和宁家的司机做了一对野鬼鸳鸯,还经常性的朝着宁原的跟前飘示威,又有点哭笑不得。

萝萝第五次抓舒兰声手的时候,他不胜其烦,却没有躲开,太阳不知不觉的升到头顶,外面的风彻底消失了,树叶纹丝不动,两人想对着坐着,萝萝温言软语的给舒兰声解惑他好奇的所有事,气氛好的像是灌了蜜糖,任谁这时候来看一眼,都会被两人看着彼此看含笑的眼睛迷惑,下定语,这就是一对爱侣。

但实际上,舒兰声问到关于鬼的事情,心里还是毛毛的,四外看了看,问萝萝,“你能看到鬼,那这里有吗?”

萝萝摇头,“你屋子里没有,前殿供奉那里有个新死不久的老和尚……”

“什么样,是不是青面獠牙眼球暴突?”舒兰声问完又后悔,“算了,你别说了别说了。”

萝萝笑了,“不是的,不用怕,大多数很正常。”就是有个别横死的会保持生前死时候的样子。

“你想看?”萝萝见舒兰声一脸兴味,问道。

“不不不,不看!”舒兰声立刻道,好奇是一回事,自己见鬼就是另一回事了。

萝萝笑了起来,出声的那种,精致的眉眼舒展,眼角弯出好看的勾子,声音又脆又好听,要不是两人不远处还趴着一具尸体,要不是萝萝的滑下竹榻的头发还在空中飘动,舒兰声甚至觉得,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孩子,一门心思的缠他,想睡他,他说不定真的会同意试试。

舒兰声挪开了视线,垂下眼睛,看着两人交握的已经微微出汗的手,觉得事情这个发展走向,不太妙。

他只想把这个妖精稳住,不想和她真的怎么样。

舒兰声沉默了片刻,问萝他一直关心的问题,“你到底为什么缠着我?”

“我来报恩的,”这句话就算舒兰声一直不信,她也说了好几遍了,萝萝还是耐心重复,“你很快有死劫,我帮你化劫。”

舒兰声本来想嗤笑,见她这么一本正经,收敛了表情,眯了眯眼看她,虽然萝萝说这话的时候,和刚才的表情一样,清澈见底,可是别的话舒兰声能信,萝萝确实没有害人他也信。

但是这个死劫的说法,他不太能接受,因为萝萝说完这大义凛然的话,又硬钻进了他的怀里,一脸沉迷的用额头蹭他的下巴。

且这话仔细琢磨一下,听着太像个江湖骗子,多经典的理由,和我见你印堂发青,似有血光之灾什么的没什么实质性区别。

他推了下萝萝,自然是较不过她的劲儿,舒兰声越见她这样,再结合先前每次说报恩都要跟上个以身相许,然后不是亲他,就是搂他,还说很羞耻的话,这模样像极了殷成哄女孩子上床,先画个大饼勾住人的手段。

他想了想,又问,“那你先前一直说要以身相许,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参相许啊。”萝萝说着,把两人微微出汗的手松开递到舒兰声的嘴边,“你舔舔,很补的,也可以吃我。”说着嘟着小嘴凑上来。

舒兰声嘴角抽搐,大手按住萝萝已经凑到他跟前的小脑袋,把她推开,耳根有些发红,心想着果然是怎么回事儿,动不动就搞这一套,妖精都是不知羞耻的吗。

“不吃吗?”萝萝抓住舒兰声按着她脑袋的手问。

舒兰声拽出手,搓了搓自己发红的耳朵,没有回答,斜眼观察萝萝的神色,竟然坦然的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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