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每天天还未亮,苏远就已经奔跑于通往毕峰峰顶的石阶,到达山顶之后,盘坐调息,坐观云海,回想着当日唐川在毕峰上力量运用留给苏远的感悟,还有练习留在脑海中的招式,唐川每一招一式都大开大合,不拘泥任何动作,好似每一个动作都临时起意随意而为,却又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使得苏远照着每一个招式去练,却又感觉有其形而无其意,每每练习都感觉异常别扭,不过也硬着头皮练下去,直到夜幕降临才下山。

自此,无论刮风下雨,或是闪电雷鸣,都不能阻挡那个年少的身影出现在毕峰峰顶上。

帝都耀阳城,在帝宫星空大殿东南一角坐落着帝国最高的建筑祭天塔,祭天塔是建立帝国时期神武大帝亲自监督建造,且完整保存至今的建筑,可以说祭天塔见证了幽云帝国七千年的兴衰,而经历七千年风雨的祭天塔也并未留下明显的岁月痕迹。从第一代龙帝开始,立下了每年一次祭天大典的传统,由帝王率门阀大族和王侯将相朝拜天地,以求风调雨顺,国运昌盛。

祭天塔只有在每年一次的帝国祭天大典中才会举行规模浩大的祭天仪式,平时则罕有外人至,塔内除了外只有不多的守卫,闲杂人等也不得入内。但作为帝国储皇的流枫度自然不在闲杂人这范围之内,与近年来祭拜天地越来越成为一种形式不同,流枫度反而非常重视这项传统,闲来无事时储皇经常来到这座祭天塔,有时在诺大的塔顶远望,有时对着祭台的丰碑自饮自斟。

丰碑刻满历年来对帝国做出卓越贡献的功勋名字与事迹。

此时流枫度正站在祭天塔塔顶眺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许久才收回目光,俯瞰身下可以看到繁华忙碌的耀阳城,河流与街道纵行交错,熙熙攘攘的街道挤满了上各种各样的异兽坐骑、车辆,走夫贩卒在大街小巷中穿行,更多的则是普通平民为了生活操劳奔波,百态众生尽收眼底。

距离西海那场大战已经十多天,可是流枫度认为那场战争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把他行踪提供海族的给告密者还没有被揪出来,流枫度心里面已经有几个怀疑的对象,虽然不希望这次事件与那几个人有关系,但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猜测不会有错。

流枫度知道自己不能手软,在门阀大族,尤其是帝王家所谓的手足亲情最是无足轻重,有多少人可以面对巅峰权利的宝座不动心?

找出幕后的黑手,即是保证自己接任幽云帝国帝位畅通无阻,也是因为,勾结七千年来的死敌海族对付储皇,这是帝国开国以来从没有过的先例。这次海族出动如此大规模的军队与强者,想必那些人付出的代价或者给出的条件只怕也很大。

虽然历来帝国帝位更迭,储皇相争,大多时候都不会是平缓的过度,在帝国历史记载中有过多次大规模的帝位之争,有几次甚至堪称惨烈,但帝国从没有刻意掩盖这些历史,甚至认为这是一个传统,对于尚武兵强的帝国,只有强者才能作为成为帝王,最终胜利者才能更受臣民的敬仰,过往历史也证明了经过血与火洗礼登上帝位的王者,大都是雄才伟略之辈。

虽然残酷无情,但也是保持帝国七千年来强盛不衰的一个原因。

但以往的帝王更迭之战,都是在幽云帝国本土的战争,从未有外来势力的介入,更何况这次是联合了海族,利用最大的敌人帮助登上王位,对帝国来说是一种耻辱,怎对得起身前祭台上那一面丰碑,更对不起祖祖辈辈与海族抗战中死去的英魂。

流枫度从西海回到帝都的那一天,马上就将大量暗子分布下去,尤其是调查那几个人过往的一举一动,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查到有用的情报,但这些天影刃已经在暗中与敌人交了几次手,说明幕后的人感到了危机,他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

夜色已深,耀阳城内灯火阑珊,街道行人寥寥,只有时不时有一队披甲佩剑的御龙卫巡逻而过,这座白天繁华忙碌的城市,在此时也渐渐进入了沉睡。

此刻,在城中一条运河上,一艘小船在河道中间缓慢的前行,船头站着一个驼背的老人,虽然已是即将夏季,不过阵阵河风吹过还是有点冷,老人拢了拢衣服,不过他并未回到简陋的船舱内,反而是走到船边,静静的看着漆黑的河面。

不多时,当货船前行到某一处时,前方的水面荡漾起一圈细微的涟漪,涟漪中慢慢浮出一个漆黑的物体,老人显然也看到了水中的情景,但是他饱含风霜的脸上没有半点惊异表情。当船一侧经过漆黑物体旁边时,水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老人脚旁边的船舷,老人毫无讶色,好像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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