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大小姐好点了?”福伯在外侯着,担忧地问。
温述之点了点头,“等会儿我要进宫,去备马车,对了苑儿怎么样?”
“刚刚余太医已经瞧过了,受了些寒气。”福伯跟在后面沉静地说。
温述之点点头,便往书房而去,里面的人像是早知道他会来一样。
“湛泸,说说那天卿儿被追杀的过程,一丝一毫都不准遗漏。”
那个叫湛泸的人没有露出什么神色,只是把当天的经过悉数都叙述了一遍。
他是温家暗卫的头领,湛泸,湛泸,他是一柄利剑,更是一只眼睛。
“属下分明一直跟着小姐,可是出来的是一个少年,是卑职疏忽了小姐的能力。不过当日,属下还发现有另一队人马也同时出手。”
湛泸穿着黑色甲胄,目光凌凌,面色冰寒,仿若刀剑之仞。
“是雍亲王的人手?”温述之问,他得到的消息,雍亲王不仅送了云卿一只鹦鹉,还经常去吟岫居。
湛泸迟疑了一会儿,“属下有七成的把握不是雍亲王府,他们虽然只有三人但无论兵器还是手段都十分狠辣。”
温述之罢了罢手,神情严肃,“不管是出的手,对卿儿痛下杀手的人都杀无赦。还有,卿儿身边的人,你亲自挑。”
他不管是不是买凶杀人,总之,既然敢对他外孙女动手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相同的错误,他温述之决计不会犯第二次。
湛泸恭谨地应着,转身出去继续在廊上站岗,面目却已不是方才的样子。
语罢,温述之只是在书房里静默了片刻,神情严肃着起身进宫。
汐霞阁里,云卿听着门外温述之和福伯的对话,面色清冷地坐了起来。
“才女娘怎么办,卿儿好无能,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身边人,却一个个地都为了保护我奋不顾身。现在我该怎么办?”
云卿赤着脚走到梳妆台前,慢慢拆开包在头上的细布,对着镜子问。
芍药为保护她,差点儿就死了,她可是宛姨安排来自己身边的。
大哥,大哥他一定是因为没有保护自己而自责吧,还在雨中淋了那么久。
外公,舅母,每一次都在为自己担心,操心,外公的须子又比上次见的时候还白了。
呼
她现在想要一个答案,只是到底是什么问题,什么答案她也不知了。
“咚”云卿正出着神,外面突然飞进一个纸团砸到了首饰盒上。
四处张望着,没有任何人,云卿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团纸
小妹,你往窗外看。
楼下,汐霞阁院子里,宝蓝鹤氅和紫酱披风。
“二哥,你到底你会不会放纸鸢啊?”温清冠有些郁闷了,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把纸鸢的线缠在一起,怎一个悲催了得。
温清墨白了他一眼,“谁说文人墨客一定得放纸鸢的?你在食来轩的菊花诗都听小厮说了,被人吹捧几句就忘形了?”
温清冠脸色一沉,“二哥,既然如此,看来我从食来轩赢来的珍藏你是没机会品了。那天我好好找大哥喝几杯。”
云卿打开窗来,二人正闹得不可开交。
“二哥四哥,你们怎么看着像欢喜冤家?”云卿莞尔掩嘴一笑。
微风浮起发丝,楼下二人想辩解什么的,只是手里纸鸢的线趁风挣脱开来。
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安静地趴在窗棂上远眺,但温清冠就像看一颗闪亮的星星。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温清墨油然浮现冯正中的词,斜阳晚照,新月楚楚,那便是他们小妹吧。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大家这么宠她护她的原因了。”温清墨像是对温清冠说。
可是温清冠出于走神的状态,一手拉着纸鸢,借着风远远放开纸鸢。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由着纸鸢越飞越高。
不远处,温清苑站在只剩枝桠的柳树下,注视着窗口处的红影,心绪翻飞。
纸鸢飞得很高很高的时候,温清冠一刀把线绞了,汐霞阁的窗子不知何时已悄悄掩上。
“好了,曹云卿,现在你得安静下来,想想这一桩桩事情的始末了。”
云卿在心底里暗暗告诉自己,蒽,不错她的脑子没被摔坏还能转。
赤足踩在海棠红毡子的地上,一步一步思虑着,竟走到了西厢书房。
宽大的书案,堆积的宣纸,许久没有动过的徽墨,依旧纤尘不染。
外公说过,练字能静心。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悠悠墨香从红袖下飘出,饱蘸笔墨,流畅的笔腹在纸上游走。
采苹念着的那个丫鬟是曹若玉下的毒手吧。
起先她的本意应该是要陷害自己,不然那贸然出现的珍珠和吟岫居外的黑影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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