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堂客室内,只见曾氏看着李时珍写的那道四字心方,摇头苦笑道:“先生此方,却正中老身的痛处!”

“夫人得用便好。”李时珍谦身笑回道。

“自是得用的。”曾氏笑回一句,随即放下方子,也不做多言,只是朝一旁的赵嬷嬷吩咐道:“丫头,你亲自去趟巧银库,给先生备下千两纹银。”

言罢,又对李时珍说道:“先生难得来蔴城一趟,此番定要让老身尽些地主之谊,还望先生不要推辞,在府上多住些日子才好。”

“不了。”

只见李时珍一边收拾起自己的行装,一边说道:“今岁寒冬来的早,民间各地多有寒疾肆虐,老朽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

“至于那千两纹银,还望曾夫人能将其折算成药材,老朽在此,先代那些无钱治病的百姓们谢过夫人了!”

曾氏素闻李时珍性子执拗刚强,见他如此说,便也不敢再做强留,只是颔首应道:“濒湖山人不愧仁医之名,先生但请放心,无论是银子还是药材,老身都会着人备下。”

“此外,乡下的路不好走。府上会再给先生配上几名扈从并一辆车马,以供先生行医济世之用。”

李时珍闻言微微一楞,有心想要谢绝,只是一想起这寒冬积雪之天,自己下乡野行医确实也少不了扈从车马相助,便又默然不语,心下只打算着行医完毕后让人将东西送回来便是。

“如此,老朽便多谢曾夫人了!”只见李时珍朝曾氏作揖施礼谢道。

曾氏微微一笑,回礼道:“先生客气。”

一席话毕,曾氏自命赵嬷嬷点了几个得力的家丁和护院武师,将银子和药材装上马车,一路护送李时珍出了蔴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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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倾云院东厢房内,只见刘承祐端坐于正堂主位之上,剑眉微皱,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身侧的桌案,不断思索着什么,叶鹰则俯首恭立在其身前,不敢出声相扰。

今日府门前迎李时珍的画面,不断在刘承祐的脑海中闪过......

刘承祐并没有在意李时珍冷落了自己,让他真正升起戒心的,是赵嬷嬷对待自己的态度!

“只怕......那曾氏十有八九已经看破了我的身份,只是苦于寻不到确凿的证据,这才没有撕破脸,命人动手拿我!”

这刘家幼子本是曾氏最疼爱的小儿子,而赵嬷嬷又是曾氏的心腹,可今日赵嬷嬷却一并将他和刘玉荣同时挡下,不让进入静安堂......这样的信号对刘承祐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让刘承祐最为头疼的是,这件事他偏偏又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魂穿”夺了人家儿子的躯体,无奈又遇上一个精明至极的老太太,这真是有理没处说,只叹天意弄人......

“罢了罢了,我只求问心无愧,至于那曾氏要如何对我,便都由着她吧,大不了将这身皮囊还给她便是!”

稍顷,只见刘承祐心下暗叹一句,不再纠结于此事,抬头淡淡看了恭立在身前的叶鹰一眼,开口问道:“叶统领,李太医那边,派人跟上去了吗?”

叶鹰点了点头,回道:“回公子话,小的已派院里的兄弟暗中跟去了,看方向,应是去了颍安乡。”

“好!”

刘承祐微微颔首,道:“明日午时前,你把那百石米粮装上车,再带上院里其他护卫,与我一起,先往颍安乡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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