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胡知县正左右为难、犹豫不定,却见那师爷周智翻然一笑,拖长了声音问道:“大人何故如此啊?”

只听其紧跟着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蔴城‘梅、周、李、刘’四大家族,两家是因亲,两家是故交,四家之间又互有往来,早已成四门一体之势。”

“那锁河口刘氏一族的长公子刘承禧,其妻更是嘉靖四十一年内阁首辅徐阶的曾孙女,四大家族这么多年经营下来,无论在朝在野,影响力都已不容小觑,便连朝廷要收拾其中一家,也得从长计议。”

“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又有,天高皇帝远一说……”

“朝廷那边的岁考明年年末方至。可大人若是得罪了刘家,只怕不用等到岁考,数月之内人家就能把您给整治了。故而此题本不难选,在下却不知大人为何如此抉择不定?”

胡知县闻言,皱眉顿足,没好气的回道:“哎呀,道理本官都懂。说的是轻巧,可你也不看看外头现在已围了多少百姓,众口铄金啊!”

“大人多虑了。”周师爷淡淡一笑,道:“不过是些布衣平民罢了,莫非大人还担心他们当中会有人为了此事进京城去告御状不成?”

在明朝万历年间,虽然路引这东西已经形同虚设,可普通百姓要出远门依旧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明代的交通不像现代这么方便,各省之间的流动人员也不多,故而各地的治安也不尽相同,若是水路还好些,可若是陆路,便多有盗匪出没。

所以很多时候百姓出一趟远门,基本就是与家人生死两别,一生再无相见的机会。

湖广之地距离京城足有三千里之遥,蔴城的百姓虽多,可却断然不会有人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书生,便千里迢迢的跑到顺天府去帮其告状。

“那,师爷的意思是......”

周智笑了笑:“那孙愚不过是一个落魄书生罢了,一无亲朋好友,二无功名在身,死便死了,为这等人物得罪刘家,实在是划不来。”

“如今大人正可借着此事送刘家一个人情,罚点银子了事。如此一来,或可化祸为福也未准。”

胡县令闻言,皱眉思忖了片刻,随即叹声道:“哎,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这边胡县令正和周师爷商议着,县衙门外的长街上,却见刘承祐已绑了刘玉荣父子,一路往衙门口行了过来。

“刘家的人来了,刘家的人来了,还是那二公子亲自领着人过来的!”

“他怎么把刘潘那恶贼给绑了?观那刘胖子的模样,好似又挨了一顿教训......”

“刘胖子身边的那个人是谁,怎么一并也被绑了来?”

“俺知道俺知道,那是刘府的总管事,正是刘潘的亲爹!”

“啥,二公子竟连大管事也一并绑了过来,他这是要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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