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承禧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刘承祐也不敢再多相劝,好言宽慰了几句后,便把话题给岔开了。毕竟今日难得团聚,且又是当着母亲曾氏的面,总不好把席间的气氛给弄散了。

饭席完毕之后,刘承禧和刘承祐二人各自与曾氏施礼告退,承禧先出了门去,等刘承祐欲离去时,却被曾氏出言给留了下来。

宿慧一事是曾氏亲身经历的,故而感触最深,对自己这位小儿子的话自然也就不敢轻视。可若把这种事情说给别人听,他人却未必能有多重视,毕竟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些梦魇之景罢了。

只见曾氏朝刘承祐开口问道:“祐儿,听你方才席间之言,似乎并不太看好东厂的张公公?”

刘承祐点了点头,回道:“当今圣上并非昏庸之君,张鲸为人做事太过骄奢跋扈,便如之前咱们府上的刘管事,早晚必败!”

“况且,孩儿试问母亲,自成祖在永乐年建立东缉事厂以来,负责执掌过东厂的公公,又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这......”曾氏微微蹙眉,一时竟被问住。

只见其想了想后,凝声道:“若事情真像祐儿你说的这样,那咱们家眼下岂非已是燕巢幕上、危如累卵了?!”

“只怕情况还要更严重!”刘承祐应声答了一句后,继续道:“若咱们家不与阉党牵扯在一起还罢了,届时圣上真的发难,念及父亲他多年的功劳苦功,或许还只会判个削职为民。”

“可如果再与那张鲸厮混下去,虽可保一时无忧,但等到秋后算账那一天,后果恐怕就不堪设想了!”

曾氏听完,沉默半晌不语......

良久之后,终是深深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和你大哥的性子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俩这么多年来就一个德行,嗜古玩珍宝仅次于自家性命,想让他们放弃已经弄到手的宝贝,那得屠刀真的架在脖子上了方可。”

“恐怕那样就已经来不及了。”刘承祐苦笑着打断。

曾氏点了点头,继续道:“今日你既然如此说了,那么等禧儿回京之时,我会亲自书信一封让他带去给你父亲看,至于你父亲他能不能听进去......便看咱们刘家的造化吧!”

听得此言,却见刘承祐一时愣住,似是念及到了什么。

只见其沉默片刻后,朝曾氏长揖施礼,道:“母亲,今日是孩儿错了!”

“母亲身子本就不好,前些日子府上好不容易请了李太医来治,方才让母亲好转一些,今日孩儿却又拿俗事来叨唠,如此实在不该!”

说到此处,顿了顿后,微笑着继续道:“母亲但可放心,往后咱们家的事孩儿自会担着,母亲也不必再给父亲书信了。”

“这件事,就交给孩儿自己来办吧,今日起,母亲当开始一心将自己的身子调理好、颐养天年才是。”

曾氏见此微微一楞,诧异道:“这么说,我儿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确已有一些计划。”刘承祐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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