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上班吗？”杨爱华问了一句。
艾可苦涩的笑了笑：“我要学历没学历，要要出身没出身，能找到啥样的工作啊。”
杨爱华干干的笑了笑：“那这几天我给你开工资吧！”
“杨大哥，王总给完钱了。”
杨爱华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扭曲：“他给你的钱能和我给你的一样吗！”
张明望一觉睡到天亮，大哥大嫂早早就起床出去开店去了，母亲许桂琴也跑去公园晨练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大哥在早市盘下来一个店，开了个面馆，生意还算不错，只是大嫂下个月估计就要生了，生意什么的他得放一放。
发了一会呆，张明望忽然想到今天他还得去矿材厂见一下王芮，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烦。失业待在家里，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思来想去，自己有阵子没洗澡了，他干脆拎着洗澡筐去楼下的大众浴池泡了个热水澡。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上楼就发现老妈已经给他做好了午饭。
“我还纳闷，你一大早能去哪了？敢情是洗澡去了？正好我这饭弄好了，你吃口吧。”
“呃，妈，我还有点事，得去厂里一趟。”
“你都不在那干了，还能有啥事，啥事也不耽误吃饭，吃完你再去。”许桂琴把饭菜都摆上桌了，看着一桌子饭菜，寻思着反正都已经晚了，也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管咋的别让老妈的辛苦白费啊，于是他吃饱了以后才出发的。
春天的午后，不像夏天那么热，但辽西的春天有一点不好——刮大风，辽西地区的春秋两季和内蒙古东部的气候特点相似，风特别大，有时候还夹杂着沙子。张明望顶着大风骑车子，骑得特别慢，骑到市交通岗广场的时候，发现那围了一群人。一辆桑塔纳被一台老式的道奇公羊撞的七零八落，场面混乱不堪，整个交通岗转盘全被堵死了，张明望看了一眼事故现场，实在是太惨烈了，他估计这场惨烈车祸，百分百能上今天晚上的都市新闻。
王芮中午没吃饭，早上的事弄得她有些不舒服，她等的两个人都放了鸽子。欧阳和她的婚姻已经完全没有维持下去的意义了，可是父亲王亚晨那边一直不同意，王亚晨觉得离婚对他们俩的影响都不好。欧阳杞是弟弟王硕的好兄弟，是父亲事业上的左膀右臂，弟弟和父亲都把他当亲人，唯独自己，欧阳的妻子，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从没感受到丈夫的温暖。
上个星期，她和欧阳杞终于谈妥了，自己帮欧阳把这件事办好，之后他们俩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当然这事肯定是要瞒着父亲和弟弟的。
她觉得自己的婚姻有些可笑，他和欧阳都是聪明人，有着各自的利益诉求，谈离婚这件事，就像是谈生意一样，脸不红心不跳，吃饭聊天的同时，顺手把这桩“生意”谈了下来。不过，现在欧阳让她办的事情出了点差错，她和欧阳的“生意”可能做不成了。
“咚咚~”连续的敲门声响起。
“进！”王芮喊了一声。
“王书记，那个.....我最近手头.....比较紧，过阵子有钱了，我马上还你。”张明望进屋就看到王芮拿着笔敲着自己的脑袋。
王芮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上前把门关上，然后从屋里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西装：“那钱你不用还了，待会你陪我去见一个人，你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张明望一脸疑惑的看着王芮：“王书记，有啥事，你直接跟我说吧，我也挺忙的。”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忙人，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王芮把西服放在办公桌上，用手抚平西装的袖子。
张明望没回答她，因为他怕自己撒谎被这女人看出来。
“咱们厂子的工程队，我打算承包出去，你有没有兴趣？”王芮双手拎起西装，一边比对着张明望的身材，一边问道。
“王书记，你别逗我了，我有多少家底，你还不清楚？”
王芮把西服重新放回了柜子里，坐回到椅子上：“我出钱，你出力，利润你三我七。”
张明望有点迷糊了，自己和这个女人之前没什么交集，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关系，顶多也是上下级的关系，这种天生掉馅饼的事，怎么会砸到自己身上？
“王书记，我不明白，你这么大的领导，想跟别人合伙做买卖，应该有的是人愿意入伙，你为啥非得拉上我？”
女人没有吭气，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根烟，眼睛注视着张明望：“有火吗？”
“别玩了，你有完没完？我知道你抽屉里有打火机！”张明望见到她又来这一套，心里多少点火气。
王芮自顾自的点了根烟，慢慢的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而且我的那些朋友也不缺这点钱，当然，你承包工程队之前，你还得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
“你看你这么问，就证明你还是有想跟我合作的意思的！”王芮把烟灰弹在桌子上，笑着说道。
“我总得问清楚是什么事吧？”
王芮把烟掐灭，纠结了一会才说道：“我想离婚，可是男方一直拖着不肯离，所以我想请你跟我帮个忙。”
“怎么帮？去打你前夫一顿？”
“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一边吃我一边告诉你。”说完她起身套了个外套。张明望看着王芮的萧瑟的背影，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有很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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