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休寂,纤云弄巧长夜深。庆文阁香炉瑞脑,美人红袖添香,随后烟雾缭绕,她端坐梳妆台对银镜贴花子,生平第一次浓妆艳抹,秦鸠难免有些生疏。

沈庆文走到大床坐下,没想到早上刚离开,就有人来装饰这间房子,书生环顾四周,锦艳桌红,梁贴囍字。

秦鸠把平日单涂的妆容一股脑全抹上脸,桃花面,新月眉,樱桃唇,好在样貌经得住装潢,一笑妩媚绝,裙下之臣恐怕络绎不绝。

沈庆文抱着白虎金丝枕,坐在大床上,轻嗅檀香,暧昧道:“几度试香纤手暖,一回尝酒绛唇光?”

美人端坐屏风旁,巧笑道:“淮关有没有告诉你我不喜欢花言巧语的男子?”

沈庆文一笑置之,“喝交杯酒啦。”牵住秦鸠的手,将美人压倒在大红锦褥,端起杯卮将美酒喂入美人小嘴。

他轻扯棉被,秦鸠不肯入鸳鸯褥,一阵僵持之后,却被沈庆文悄悄解开罗裳,刹那芳华,尽收眼帘。

书生刚想起自己也是雏儿,有些不知所措,秦鸠凝脂毕露,脸颊醺红。

女子脱衣服只脱一半才是最撩人心魄的,她琵琶袖依在,肩膀却镂空,骨节分明。

书生嫩手猛然沾惹玉肤,引得娘子娇嗔,又缓缓踮起沉甸甸的胸脯,秦鸠惊颤,回过神来,脸上有些愠色,轻轻推开夫君,不肯行事。

沈庆文何等圣贤?私德无亏可不是说说而已,他左手按压中神穴,右手挤按玄周穴,稳住阴阳,气通丹田,左手掌心对准大气脉,顿时浇灭欲火,低声问道:“我去找个琴筝弹给你听。”说完正要起身。

秦鸠抓住沈庆文,竟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容易涂上去的胭脂花了脸,书生轻轻拍打娘子的背,又被紧紧抱住,号咷大哭。

“你能保护我吗?”堂堂第一将门的大小姐咬着牙,噙着泪,沈庆文揽住美人细腰,回答道:“那是当然。”

美人眸中含情脉脉,与沈庆文说了许多不曾与别人说过的心里话,只觉得找到了托付终身的人,可以安稳睡一觉了。

沈庆文听着娘子的过往,清秀的柳叶眉逐渐紧皱,却被美人抚平眉头,将一身情愫亲在夫君脸侧。

月亮伴着两颗紫辉星摇曳不止,忽得云过遮月,惹得白猿低鸣。星宿之间微掺少许凉风,倍感潮湿。

二星大起,相互斥退,试探不止,八百里江河斜倾,双岸颤抖,欲拔起崩塌。清月弯曲,如倒勾垂空,欲凭突刺划破寂夜,惜是夜昼浩大,胡吞咽嚼,含弄此月,不得肆惮。

远方敲响晨钟,薄雾上房瓦,石兽立屋檐,金风玉露一整夜的男子惺忪眼从房中醒来,擦拭娘子嘴角的口水,昨夜秦鸠比任何时候都睡得香,女子啊,尤其是被父亲排挤的女子,很容易把自幼积攒的委屈化为对丈夫的依赖,书生眼见被褥嫣红处又一点红,苦言道:“对不住了,鸠儿。”

秦鸠渐渐苏醒,眼神蓦然地坐了起来,突然意识到什么,抱紧镂空的胸脯,对着沈庆文娇气道:“闭眼!”

沈庆文赶紧把眼闭上,美人穿上霓裳,披肩散发,书生暗自忖度:仙子还是仙子,如今更是娘子。

季山带着军士巡抚南宣城,闲散的行人纷纷避开,唯恐挡住季都尉的去路。

纹身将领环顾满地狼藉的街道,打趣道:“这下好了,怎么收场?当真还要彻夜开城门?”

萧逸站在季山身旁,嘀咕道:“昨夜连马蹄城和神州路的百姓都进城了,看来都喜欢凑热闹呀。”

季山摩搽胡渣子,深思良久,开口道:“安排弟兄们每夜交替巡查,贴告示,下令禁止乱丢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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