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林澹然的衣冠冢前跪坐了半宿,迷迷糊糊中,李药师几欲睡着,却觉得被人抱起,背在后背上,睁开眼睛,发现张仲坚正背着自己往瀑布的方向走去。

武士的尸体已被清理干净,连一点血迹也无,张仲坚把李药师放在大石边斜靠着,自己脱了衣衫,走入瀑布里,瀑布下是坚硬的岩石,张仲坚盘坐在岩石上,任凭水流拍击在肩膀上,纹丝不动。

满月隐入乌云里,星子稀稀落落,虽然弑师的仇人就在身侧,李药师却并不急着报仇,力量悬殊太大,报仇就是找死,自己只和师父学了点皮毛,怎么样也不是磨勒的对手。

既然暂时报不了仇,那就先放下,以待时机。

靠在岩石上,李药师看着盘坐着的张仲坚,前世的李二蛋,是看过关于虬髯客的演义小说的,都说是小说里杜撰的人物,怎么真的就遇见了,自己这是穿越到古代了呢,还是穿越到了小说里?

扑朔迷离,一时间,李药师自己也搞不清楚,可是,做为一个穿越者,如果对后世的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那也挺没趣的,现在挺好,知道会发生什么,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才有趣。

李药师胡思乱想,而天光已经大亮,张仲坚从瀑布里起出来,一身肌肉坟起,演义小说里说虬髯客只是中等身材,想是执笔者有什么误会,眼前才十二岁的孩童,已有一米七几的身高,像貌虽然丑了点,但是瑕不掩瑜,一双环眼如电,灼人眼框。

张仲坚收拾停当,也不管磨勒同不同意,拉起李药师便往外走。磨勒站在草庵外,只是叹了口气,也不管张仲坚如何任性,只是任凭两个小孩子离去。

此地去中原,无非两条路,水路,陆路。陆路太难走,丛森沼泽,猛兽毒虫多如牛毛,两个毛孩子断不可能活着走到中原。

走水路,是他们必然的选择,可是水路,谁又有南海碧微宫对两地的水路最是熟悉?

李药师虽知林澹然可能是假死,可也是恹恹的,被山间清冷的晨风一吹,却又仿佛重新活过来,两个小孩,一大一小,走在晨间的山林间,鸟兽避退,金乌东升,沐浴在晨光里,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师弟,我们这是要去那里?”

“师弟……?“

“不许喊师弟,要喊大哥”

“可是你入门比我晚啊,你当然是师弟啦!“

“虽然入门比你晚,但是你年龄比我小啊,当然要喊大哥”

李药师心想,我年龄小,你可不要糊弄我,师弟还是师兄,这可是不分年龄大小的。转而又想,谁让你是张仲坚呢,喊大名鼎鼎的虬髯客一声大哥,好像也不吃亏。

“以师门论,你当然是师弟,如果以江湖论,你就是大哥,你看这样可好?”

“你小小年龄,知道什么是江湖啊?,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这个大哥的名头要做实了,不如我们结为异性兄弟,你看如何?”

李药师心想,这个大哥,果然不是凡人,结为异姓兄弟,不管是师兄还是师弟,这一声大哥是跑不掉了,名正言顺。

只是历史上,李药师,红拂,虬髯客结为异姓兄妹,是在李药师和红拂逃亡半途的客店里,如今李药师还是李药师,张仲坚还没有变为虬髯客,红拂张出尘还不知道生在何方,李药师和张仲坚就要在这南方湿冷闷热的山道间,结为异姓兄弟,可见,李进要么是穿越到了一个假的朝代,要么古代的小说家,也是瞎编乱造,一派胡言。

“能和仲坚兄义结金兰,当然求之不得,只是山中简陋,无香无鸡亦无酒,如何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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