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心上了正轨后,方郗就不再介入尘心的日常事务,他性本惫懒,且天气又开始热了。

前段时间,惠武帝挥舞御笔,快速地将自己库存的两个剩男儿子给清了。上上个月,下旨赐镇北候的嫡长女清安郡主为皇长子李泓齐王正妃,择近日佳期成亲;上个月又下旨令皇四子晋王李浩与北魏的嘉平公主联姻,并任命礼部侍郎为南唐迎亲使,由禁卫军中朗将宁国公世子方郜率军护送至唐魏边境洛州迎亲,十五日内起程。方郗给铁蛋几个写了信连同银票一起托付方郜带到花溪树。正常而言,迎亲队此行应该没有危险的,可不知为什么,当方郜出京后,方郗总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与宁国公商谈后,便拜托了老杨暗中随行保护,方才安心。

身边少了老杨这个开挂的大神,方郗想出去浪都浪不出花样,只能继续窝在家里,美其名曰:避署。

傍晚时分,和光院中庭老树下的亭子里,方郗斜靠在黄花梨透雕罗汉椅上,台几上摆放着一只玲珑紫沙壶、一只白玉盏和几小碟茶点。不远处,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正艳,微风吹过,碧波轻漾,些许清香幽幽。

“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瓯茶。举头看日影,已复西南斜……”方郗半阖着眼,面容舒缓,随手拿起紫沙壶也不斟到杯里,直接对嘴壶嘴轻啜一口,神情半佛半神仙,一副老年纨绔状,十分的悠闲自得。

“泰宁伯这日子过得跟神仙似的。”刚走入庭中的秦王李清对陪同的宁国公半是惊叹半是羡慕地说道。想他们个个是皇室贵胄,尊贵如斯,富贵如斯,便仍还是得在俗世里你争我斗,汲汲营营于权谋之中,不禁羡慕起眼前之人。想起自己的来意,世事浑浊,要拉他下水么……一时间有些踌躇起来,但必竟是心思深沉,意志坚定之辈,故又很快恢复心境。这种心境的转变说来繁复,实际上却只是他脑中的一瞬变化,快速的连身边的宁国公都没察觉到。

方郗先在亭子中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但无又下人前来禀告,以为是自家人来,就不甚在意的继续悠哉悠哉,直到听到有陌生人的声音,才睁开眼,直起身来。

“秦王?”看见来人,方郗有些吃惊,这人来做甚?

方郗上前两步迎接,先对宁国公道了声好,再对秦王躬身行礼道:“下官见过秦王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未曾远迎,还请恕罪。”这也是方郗不愿意和皇族宗室过多来往,老是要鞠躬作揖,对腰不好!

秦王弯身双手扶起方郗,打趣道:“是本王不请自来,还望泰宁伯别把孤当成是恶客上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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