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啪嗒’一声,草舍的铁锁被打开,驿卒推开门。可能是因为太过陈旧的原因,门发出吱呀呀的、听着让人牙酸的刺耳之声。
驿卒将整扇门推开,伸手请云画岫一行人进去,“虽然久不住人,但定期还是有吩咐奴仆进来打扫,里面倒还干净。”也是为了防止驿馆小了不够住而备下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驿卒感觉额间又多了几滴冷汗。
云画岫懒得计较,抬步进了院子,直奔主屋。
驿卒连忙在云画岫身边打灯,免得让他踩空了恼了自己。
寒时随后踏进去,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枯草杂生的院子,没想到里面没有枯草,反倒是干净的紧。院子中间有条石板铺成的路直通主屋,草舍的廊檐下还挂着一排灯笼,到时候都点亮也不怕天色太黑,出来会看不清。
驿卒将灯笼里的蜡烛拿出来,分别将正屋里桌上的灯台里的蜡烛都燃上,顿时屋内变得亮堂了许多。屋子里的布置也是以干净为主的,除了太过朴素,其它都还好,云画岫的脸色也稍稍有所缓解。其实下面的驿馆的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屋子里多出来的摆设也都是华而不实罢了,远不如这里的清爽。
进去后,寒时拿了一盏灯带着漵朝几人去看院子,一时正屋只有云画岫和驿卒。
独自面对云画岫,驿卒觉得心力交瘁。他倒是更喜欢和那位郡主打交道,起码人家讲道理,这位以前的事迹现在还在梅州流传甚广呢,作孽啊。
“行了,你下去吧。”云画岫朝驿卒摆摆手,有些无趣。他如何不理解驿卒的心思呢?小人物为了活得好也十分艰难。
驿卒如蒙大赦,又怕这位住的不舒坦,说了些院子的情况才弯身作揖,提着灯笼下山了。
寒时拿着一盏灯四处看了一番,回到正堂的时候发现驿卒已经走了,便少了些拘谨,道:“我刚刚四处看了下,能住人的房间有七八间,你住这间正屋,我们几个随便在旁边住一间。”
正屋也就大一点,云画岫没有推脱,点点头,“刚刚那驿卒说这屋里的东西都很干净,可以随便用,被褥什么的都还是新的,之前还晒过,你瞧了吗?”
寒时点点头,已经看过了,“刚刚我在院子的左侧见到有口水井,打了些水叫阿罗烧着了,等会洗漱了再睡吧。”
云画岫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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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好后,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五个人每人单独一间房,慕容绮绣想和还是一起来着,但又不想被云画岫发现了笑话,就硬着头皮自己睡了一间,不过她在正屋里搜罗了好几盏灯回房间。
夜深人静,本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寒时忽然听到隔壁好像有动静。
寒时的房间就在正屋旁边,也许是在陌生的环境里不习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索性就灭了灯,盖着温暖柔软的棉被,躺在床上温习之前看过的术法。然而术法温习了好几遍,她不仅没睡着,而且还越来越兴奋……直到听到隔壁有人出去的声音,她再也不想躺在床上了。
会是慕容绮绣吗?寒时有点不放心,毕竟慕容绮绣太调皮了,想趁着此时逃跑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寒时起身穿好衣裳和好鞋,拿火折子点了一根蜡烛装在灯笼里,扯了斗篷就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了。
院子门被轻轻掩上,寒时推开走了出去。
看地上留的脚印,也不像是急匆匆的,倒有点闲庭漫步的样子。而且脚印轻轻的,像是会武的人留下的,还应该是个男人的脚印。
院外是一片红梅林,梅花都开了,一朵一朵,傲立在枝头,梅枝上还有之前落得冰雪,称着月光如梦似幻,美丽非凡。
这里的梅树应该是很多年前种上的,每一棵树都很高大,寒时走在里面,一会儿就被遮住了身形。
细细簌簌的声音从一颗梅树上发出,从树上还洒落了一堆冰雪,寒时就在那棵梅树旁边,差点被那些积雪砸了满头,她往树上一看,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斜躺在最高的树枝上,手里还握着一只小巧的酒壶,不时还灌上一口,当真是快活似神仙。
“怎么是你?”寒时拿灯笼向上照了照,惊讶的看着那抹白色略显估计的身影。
“嗯?”仿佛听到树下有人在说话,云画岫低下头看到了寒时,他也有些讶然,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寒时扶额,“睡不着,恍惚听见有人出去,我以为是绮绣偷跑出去才出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偷跑出来喝酒。”还很落寞的样子。
墨发披散,里面的衣服也是随便找了几件就披上的,外面是件白羽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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