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初梨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子坐在黑岩的缺口俯视地下岩浆,黑衣红裙,看不清模样,仙鹤纹的绣花鞋在岩壁上一晃一晃。
“活着很痛苦,死去归于尘泥不再拥有意识才好,轮回是最可怕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承受煎熬”女子分明在喃喃自语,声音却贴着荆初梨的耳边响起。
荆初梨想上前看清女子的模样,可偏偏脚重如铁难行寸步,又突升黑雾,看不清三步外的路。
荆初梨不服输,拼了命往前,脚底踩空掉下悬崖,失重感与岩浆齐齐袭来,吓得她浑身一震,脚后跟狠狠砸在床板上原来是梦。
睁眼看了许久,床的四角,纱质的幔帐,绘有丹青的屏风,是了,她们已踏入离魔窟最近的奎木国境内,在一间有角木国特色的客栈中歇息。
那个梦太真实。
荆初梨躺在床上,过了也没睡意,她知道慕荀睡得浅,不敢乱动,怕吵醒他,于是凑近慕荀,仗着自己夜视好数对方的睫毛,忽然被慕荀一把捞入怀,“睡吧。”
“嗯。”荆初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立即在三个呼吸内睡着。
这会儿轮到慕荀睡不着了好像这种情况经常发生
荆初梨脚砸床板的时候,他就醒了,没感觉荆初梨有什么异常,就没管她继续睡,可这丫头竟盯着他数睫毛这谁睡得着?
一只燕子风筝随风飞得极高极远,摇摇欲坠,好在放风筝的男孩技术高超,顺着风将风筝收低,牵着比他矮半个头的女孩回城。
荆初梨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眨,眼前“融广城”三字笔锋温润却极具风骨,挂在城门上庄严又充满朝气。
三人对视一眼,各有思量,荆初梨憋住眼泪的势头,快步走向城门,嫌城门太远改成小跑。
跑几步又下意识顿了顿,记忆中尸体的干腥臭味如同噩梦初醒,打开房门就能闻到风和阳光味道,听到不远处的热闹,寻思究竟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
在城门站岗的士兵将脚尖转向行为怪异的荆初梨,握紧手中的槊。
荆初梨余光瞟了两边的士兵,压下脸上迷茫,回头催促慕荀和安轻舟,“你俩快点。”
“大小姐?真是您!您怎么会在这里?您和王爷失踪三个月,将军担心得冒出一头白发!”
体型臃肿的中年男子见到荆初梨,伸出双臂想拥抱荆初梨,又想起礼法赶紧收回,双手化拳对撞两三次才抑制住激动。
“任伯伯。”荆初梨看见从小陪她练武的任将军也没事,在身后握紧拳头,压下满腹疑惑,顺着他的话说,“我们没事,爹爹在哪?我们去看看他。”
十步开外的中年男子背着手,凝视墙上三米长,一米五宽的地图,那是融广城及其附近三座城的地形图。
昨日噩耗,今日旧梦,荆初梨在袖中用力掐自己,确认这不是梦里,荆将军是真真切切的站在她面前后,抿嘴憋住眼泪。
“将军,大小姐来了。”荆将军看得专注,没有留意到荆初梨等人,任将军提醒了一声。
男子回头看见荆初梨,眉眼忧郁瞬间破碎。角木国重武轻文,荆将军位高权重,又与慕荀身份叠加,于是互相行了个礼。
交谈中,融广城从未被入侵,只是经常被外敌骚扰。而近两个月,角木国边境和平得诡异,荆将军预感敌方另有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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