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布掀开的那一刻,方笙的身体乃至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躺在面前的人脸已经被烧毁得看不到五官了,包括身上也到处都是烧伤,几乎是面目全非。
方笙看着眼前的人,更加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他们所熟悉的肖默。
方笙对着这具冷冰冰的尸体说到:“你这臭小子,搞了一堆烂摊子给我,说走就走了?”
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dna检测就在他手上,铁一样的事实让他不得不选择接受。
方笙笑了笑,说到:“刘语也是你自己让给我的啊,别说兄弟不讲义气!”
说完伸手握住了肖默的手,“我们下辈子还是兄弟,不吵架的那种。”
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亲自把肖默的尸体带了回去。
这件事刘语迟早会知道的,但方笙决定能多瞒一天是一天,或者等刘语的身体状况能经受这样的打击之后,再告诉她。
最终,不是刘语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是肖默永远地离开了
谁都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出这样的事,肖母和彭霏从美国回来参加了肖默的葬礼,所有人都一起瞒着刘语。
在葬礼上,肖母没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住进了医院,医生说很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彭霏也像经历了一场梦,不知道肖默什么时候回了国,就突然传出了他的死讯。
这一切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没办法接受的事实。
陶子就在医院陪着刘语,想尽办法不让一点风声传到刘语耳朵里。
刘语看了看病房里,就只有她跟陶子两个人,突然起了疑心,问到:“他们怎么都不在啊?”
“叔叔阿姨回家给你拿换洗的衣服了,方笙他出去谈工作了。”陶子不善撒谎,说到方笙的时候差点说漏了嘴。
“方笙的工作室不是在b市吗,他现在谈什么工作啊?”刘语问到。
“额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等他回来了问他吧。”陶子怕说漏嘴,便很快结束了话题。
刘语觉得他们有事瞒着她,就问到:“是不是我身体出了什么事?”
陶子身体一僵,马上摇了摇头,解释到:“没有,你身体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啊!”
“那你说话的时候怎么不敢看着我啊?”刘语知道陶子每次一说谎眼神就会躲闪。
陶子干笑了几声,把削好的苹果拿给刘语,说到:“我不是在给你削苹果吗,来吃苹果,别胡思乱想了。”
刘语狐疑地看了看陶子,最后就此作罢。
陶子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因为她怕再多待一秒钟就瞒不住刘语了,刘语自从生病之后就变得特别敏感,而且每次都感觉得非常准。
走的时候陶子还特意查看了病房里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但她却漏了刘语身上。
陶子走后没一会儿,刘语就从枕头下掏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去的手机,第一时间就是看了这几天的新闻。
基本都是播报的那架飞机失事,在新闻的最后,记者播报了不幸遇难者的名单,其中两个字狠狠地戳进刘语的眼睛肖默。
她不敢相信地再看了一遍,可无论她重复看几遍,这两个字都没有消失
刘语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心脏也在这一刻骤停。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她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后就挂断了,刘语终于明白了先前的不安感是为什么,她当时应该再执着一点的,说不定就不会现在才知道,并且是死亡通知
刘语强撑着脆弱的身体,从床上起来,直接扯掉了吊瓶,抱着手机踉踉跄跄地走出了病房。
路过的护士看到刘语,让她不要乱走,她什么也听不见,只想快点去到肖默身边,哪怕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也要把他带回家
出了医院,刘语突然感觉好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肖默,但她也没有丝毫犹豫,跟着心里那个声音一路跑去。
路上不知道跌倒了好几次,腿上的骨头也没有恢复完全,她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拖着瘦弱的身体一路狂奔,
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路上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穿着病号服,无论怎么摔倒都依旧爬起来继续跑的人,她被当做了神经病,以至于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刘语心里那个声音越来越强烈,在催她快点跑,不能停下来。
这条路也越来越熟悉,直到她来到了肖默举行葬礼的地方。
只是站在外面,刘语都已经感受到了低沉的气压,让她近乎喘不过来气,她现在整个人狼狈不堪,摔倒了无数次衣服已经脏了,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提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进去,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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