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爽朗开怀的声音突然自耳边传来,倒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说实在的,认识这么久以来,我从未见他这样大笑过,或者甚至可以说,其实是连一般的笑都不曾有过,他总是沉默而又消沉,永远躲在黑暗里寂寥孤寂的像一个谜,又何来如此开朗的笑声?
我很是茫然的看向他,却见他早已收住了笑声,抬手握起酒碗,却是“咕咚”一声,一如我大口啜饮才有的声音。
我更茫然,于是于夜色中直接将一只酒罐推了过去,定眼看着他笼罩在阴影中模糊不清的脸面:“呵呵呵,好啊、真好!这么久了,今晚算是咱们的关系终于又递进了一层么?那么看来是我前面的猜测对了啊!借着此时性起,老兄你倒不妨直接跟我讲一讲关于有关那位女子的往事喽。洗耳恭听、愿闻其详也。”
“哈哈哈、、、”
他却又几声爽朗的笑,待笑到余音,却变为了带着淡淡惋惜的摇头苦笑:“但其实又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丰富?真个是犹如神话故事一般,一切但凡从你嘴里出来。”
我又茫然,一时语塞,却听不出他这句的意思是夸我呢?还是在夸我呢?
好在其实夸不夸的原本对于我来讲的话也无所谓,我所重视的关键只在于我是否将想讲的话都尽情的一吐为快,在他面前毫无负担。于是便倒了碗酒乘胜追击:“那么,如你言下之意,其实是你们的故事并没那般曲折凄楚?或许是一个很美丽的故事?只是我猜错了方向而已?”
但他只重重叹息了一声,空气便就像凝固了一般,瞬间变得冷却了下来,我张了张嘴,想放肆的笑两声,只可惜对面人传递过来的气场,似乎即可已到了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冰冷与凝固之中。
很显然,若我再多般夸张,一切也其实都已经不再合适,于是我只好悻悻的耸了耸肩,于黑暗中翻了一个白眼,也自叹息一声,重新重重落在破石凳上,开始自斟自酌的喝酒。
半晌无语,抬头望了会天,夜色压抑的让人忍不住想骂娘。
“额,这样、、、”
我费尽心思的终于算是又组织了些什么语言出来,试图缓和下已经感觉快要凝固成雕塑的气氛。
“那个,差点忘了告诉你,我很快就又得出趟远门,估计时间不会太短,所以、、、”
所以什么呢?突然抓了抓头皮,不知道下半句该说些什么。说实在的,跟这黑影子喝酒聊天了这么久,今晚似乎是个极端,既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欣然局面,后半场却也着实尴尬的令人有些无所适从,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像此时,我抓耳挠腮了半天,竟不知究竟该不该再说下去?因为我要不要去哪里、到底要去多久,其实真的跟他有关么?说与不说有什么本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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