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细微的阳光透过树林的枝叶,稀稀落落撒在郊外的路上,马车驶过将阳光轧成碎片,吱呀的声音伴着树上的蝉鸣有几分说不出的安静祥和。

随着马车缓缓停下,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仿佛与周遭宁和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晨起的冷风将马车的车帘掀开,那血腥味夹杂着一丝寒凉透过车帘吹进来,邵灼华秀眉紧了紧。

外面响起车夫惶恐的声音“小姐...这这...前面...”

邵灼华掀开马车帘子,轻轻一跃跳下了马车。面前一行车队停在不远处,冷风夹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邵灼华杏眸眯起,向前走去,从马车上跟着跳下来的流云飞雪也紧跟着过去。

走近车队不远处,便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这些尸体无一例外的身上穿着将军府下人的服饰,正是昨天晚上被派去跟着车队运送黄金的人,而这些人每一个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血痕,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微微凝固...

邵灼华微微皱眉,这些人死法出奇的一致,一刀割喉致命,若是丞相府的人想劫走黄金动了杀心,没道理这些人的伤痕都一模一样,所以这些人的死八成不是丞相府所为,而这快狠准一刀致命的手法更像是一人所为。

“小姐,”飞雪的眼睛有几分红,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些颤抖的开口,“丞相府的人太狠毒了!”

邵灼华摇摇头,“不,这不是丞相府所为。”

“不是?”飞雪不可置信的看向邵灼华,不是丞相府的人还能有谁,小姐昨天和赵管家交代完,便派人暗暗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傍晚时分趁着晚饭的空档,赵管家便偷偷传信给丞相府,他们料到丞相府会和管家里应外合的劫走十箱“黄金”,那箱子里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和小姐制作的震天珠,可没想到丞相府居然敢胆大包天将车队一行人杀得一个不剩,小姐说不是丞相府的人,那还会有谁?

流云的眸子动了动,出声对飞雪说“你仔细看这些的伤口,几乎一模一样刀刀致命,这显然应该是一个人所为,”话落,又指了指第一辆马车旁的地上,居然有细微的一小块紫色粉末,“那应该是残留下来的迷烟,应该是丞相府下了迷烟,劫走了箱子,有人又将他们杀死的。”

邵灼华点头,流云的心思一向细腻,又十分聪慧,正将她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飞雪仔细看了看,眸子瞪的有几分圆,“就算是这样,那这里还有炸开的木箱和碎石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点也正是邵灼华心里所想的,丞相府的人下了迷烟,应该将十个箱子劫走了,现场又为什么会有这被炸开的碎石和木渣?看这些碎渣和地上的损毁程度,最多只有一到两个的箱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赵管家偷天换日私藏了一个箱子,待丞相府的人走了,自己想打开这箱子,却被炸伤,一怒之下杀了这些人逃走,若是他打开箱子,必然会受伤,想一口气杀了这些虽然已经被迷晕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他还有帮手!

早上飞雪来报消息时,说赵管家不知所踪,想来只有这一个可能,丞相府劫了黄金发现中了圈套,而他私藏了一箱也发现了“黄金”的秘密,丞相府的人会怀疑他是不是假意投诚,而他又被炸伤知道无法安然无恙的回到将军府,干脆一走了之!

她倒是小瞧了赵管家,不仅私藏祸心,还如此狠毒,能将二十几条人命视为草芥!邵灼华透着冰冷的双眸微微眯起、再眯起,身上的冷气让人不敢直视。

“小姐”流云被邵灼华身上的气息有几分震慑,开口唤了一声。

邵灼华收回目光,有几分冰冷的语气说道“打探帝都所有的医馆,看哪一家有人来治内伤,并且将帝都所有药房治疗内伤的药统统买下来,银子到城郊的别庄里取。”

“是,小姐”流云低头应了一声。

邵灼华又扫了一眼四周躺着的尸体,接着道“去派人将这些死者安葬,每个人的家里给上一千两银子,同样取城郊别庄的银子。”

说罢,便向坐着车夫的马车走去,车夫见自家小姐回来了,忙跳下马车掀开车帘恭候,心里不禁腹诽这二小姐和身边的两个丫鬟真是胆大的很,眼看着那么多尸体还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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