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洳就这样想了一夜,回到奚府时天边已泛起微末的白。
午时,奚如封差玉树过来请她去宣竹院用午膳,奚洳一夜未合眼,有些疲乏,但想着奚如封应该是有话与她说,便揉了揉穴位起身去了宣竹院。
两人对坐用午膳,奚如封给她盛了一碗莲子羹。
奚洳接过,细细食之,莲子入口皆是清香。
两人并未言其他,一顿午膳用得极好,奚如封一直笑容满面。
奚洳一直等着他开口,她明白奚如封心中不舍与无奈,这五年来,若是没有他的庇护与爱护,恐怕就没有今日的她。
仆人撤下桌上残羹,换上清茶时,奚如封终于开了口,“昨夜我已与叶公子商议好,三日之后我便派人送你去天京,待我将江都城的事情处理好,便去天京找你,天京的宅院我已经派人去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奚洳暖声道:“兄长不必太过忧心,从前我去夷灵时也不见你如此,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奚如封忧虑道:“天京岂是别的地方,如狼似虎的人多如牛毛,此番又是与叶家结亲,你可知多少人会视你为眼中钉。”
奚洳不由安慰道:“我奚家儿女岂是任人欺负的,我们家的忠烈祠是可先帝下令敕造,比当今陛下的寿龄还高呢!可不是白摆着的。”
奚如封向来说不过牙尖嘴利的奚洳,只能事无巨细地再三叮嘱。
“兄长,叶公子跟我们同行吗?”奚洳问道。
奚如封摇摇头,“说是受太子急召,今夜叶二公子便要返京。”
叶长玄在家中排行第二,去年刚好是弱冠之年,是以与他稍微相熟的人都唤他叶二公子,不熟的人以官阶相称。
“今夜?这么着急?听闻他年纪轻轻竟能让当今圣上封他为太子太傅,教导太子,将朝堂上那一众老资历都比了下去,想来太子真是离不了他。”奚洳缓缓道。
叶长玄此人,她在平川将府的时候接触并不多,那时他尚在苍梧山求学,但其才学名声却早传到天京。
苍梧山学的便是功与谋,而太子是储君,迟早有一天会行帝王之道,正是需要这样学识的人教导与辅助,又岂是酸腐孺人能够比的?
兄妹二人又相聊许久,奚洳才回到瞬华居中。
奚洳坐在窗前,单手支撑着颈部,五指嗒嗒敲打着窗台,一副出神的模样。
涟漪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低头细声细语对涟潋说道:“潋姐姐你看咱们姑娘这神色,想来又要出事了。”
涟潋蒙圈道:“你想多了罢!主子一向如此啊!”
涟漪立即反驳道:“潋姐姐你听我的准没错,上次姑娘摆出这神色之后,你瞧瞧召摇山和孤风楼被我们吓得闻风丧胆的样子!!”
涟潋侧首好好端详了一番奚洳,除了眼睛亮些,姿势美一些,与平常并无二致啊!
涟漪拍了一下她的肩,同情的看了涟潋一眼,叹道:“反正这种事一向都是潋姐姐你来管,我就是提醒提醒你。”
话刚落,奚洳突然转过上半身来,脸上笑意斐然,看着她们二人道:“你们两个,过来!”
涟潋与涟漪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咯噔一声,觉得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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