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洳看着这府中景色,她从前未知,如今看这亭台楼阁,流水花湖,院角飞檐,不难想象当年奚家在天京城时是何等风光。
她含笑点头,“一切莫管家做主就好。”
莫管家受宠若惊,“小姐说笑了,这里的一切将来都是小姐的,老奴不过先帮小姐看顾着罢了!”
回了南苑仙居,奚洳刚走两步就被涟漪按住坐下,一脸不高兴,“姑娘,我江湖小神医也是要面子的,你身上伤口本就难以愈合,更不宜动武……”
奚洳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本正经道:“好了,不必说了,换药罢……”她的耳朵再听不得这絮絮叨叨。
傍晚,天色渐暗,没有半丝云霞的苍穹是如此寡淡,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万物便被黑暗笼罩,只有那一轮圆月还算称得心意。
南苑仙居中有一围花圃,生长着一株奇花,春末开放,白日含苞,只当夜晚临沐月光才肯开放。
奚洳觉得十分有趣,便唤婢子打来一壶水,亲自给它浇水。她坐在奇花前,抬头就能看见高墙之上圆月,四处的琉璃灯散发着光火,这寂寥多年的京城奚府终于有了一些人气。
她一人在院中,只有几名洒扫的婢子来来回回,涟潋为了尽快熟悉府中事务,午后便去了莫管家那里;涟漪终于想起她除了吃喝玩乐以外,还是个医师,恰好南苑中有一座药庐,便一头扎了进去。
她突然觉得这天京城好似也无甚区别。
可这世事总是无常,大约老天就是这样爱与凡人逗乐,这厢她正这样想着,耳边便传来细细碎碎的人声。
“小福儿,你吃饱饭不使劲儿地吗?再高点儿……”
“你慢点儿,你想摔死本少爷吗?”
“少……少爷,小福已经……尽……尽力了!”
“你别废话了,快……再高一点儿……一点儿!”
奚洳眼眉一动,正想瞧瞧哪儿来得宵小竟想翻墙入府?一双手便啪嗒扒在墙头上,那十指因太过用力而拱起,月光一照,森白地吓人。
奚洳维持着浇花的姿势,看着墙头上突然冒出的人头,满头大汗,发冠也有些歪,但不难看出是个娇身惯养的公子哥儿。
奚洳有些惊讶,但也没有阻止,也没有喊人。
那少爷好不容半坐在墙头上,累得气喘吁吁,做贼一般向四周张望着。奚洳穿了一身暗青色的外袍,在黑夜里不甚明显,但因着琉璃灯,却也是可以发现的。
那少爷想来第一次做这翻墙的事来,紧张的手心出汗,看见墙下坐着的奚洳,吓得差点掉魂摔下来。
奚洳扑哧一笑,墙头上的少爷刚回过魂来。
娇纵的少爷哪里出过这般窘相,正呵斥着,却猛地一发现这里好像不太适合这么大声,便低声呵斥道:“不许笑!本少爷也是你个小丫鬟能笑得?”
丫鬟?奚洳看着自己拿着竹筒浇花的手,唔……还挺像!
“少爷是何人?竟敢翻墙入我奚府?”
少爷抬高下巴,趾高气昂地,“宫墙本少爷都翻过,还怕你奚府的墙?”
奚洳饶有兴致地笑道:“哦?既然少爷不怕,那我可要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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