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沈农兴陷害他的,却一直以为孩子的牺牲是天灾,跟着死了心,连自己的命和清白都不愿意去争取。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人祸。

“阿爹,沈家已经由二房接任,因为办了我们三兄妹的丧礼,所有继任大典一直拖延至今,我得到消息,沈农兴将在五日后举行继任大典。”韫玉冷静道:“阿爹,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是啊,报仇的好机会。

生的希望在沈松中心里发了芽,他抹掉眼泪郑重道:“你去衙门找陈捕头,他会帮阿爹呈词。”

“阿爹,我已经找到证人,他会站出来为指证。”韫玉道。

陈捕头是谁她没有印象,但衙门里的知县和沈农兴狼狈为奸她是清楚的,一个捕头并不能压过比他官大的知县。

再活一世韫玉很明白权力的威严,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更不想做出什么打草惊蛇的事,“阿爹,这件事殷老将军会帮我们,你要好好活下去,等着我来接你回家。”

活着才是最大的事,不能像上一世,她连怎么救他的办法都还没有想到,就听见他病死在狱中的消息。

沈松中道:“陈捕头是阿爹的旧友,你不信他,但是你可以信阿爹。”

阿爹当然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韫玉点了点头:“好,我会去找陈捕头。”

“可是,阿爹有一事问你,殷解自是将军,你怎么说动让他帮忙的?”沈松中看韫玉的男儿装扮,心中的疑惑只增不减:“我听他们喊你玉公子,你为何男儿打扮,这几个月里,又是怎么生活的?你是不是,和殷老将军做了什么交易?”

他想到殷解自先前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隐隐有些不安。

“阿爹,我答应殷老将军,只要洗刷你的冤屈,我就跟他去荆阳,包括阿爹你,也一起去。”韫玉道。

“糊涂。”沈松中舍不得骂,更多是无奈。

韫玉说:“二哥失踪后,我沿着山州到易州的路途打听,易州有一姓邹的人家曾救过一位少年,样貌描述很像是二哥,但这位姓邹的早不在易州,只会每年祭祀时回老家一趟,他们,如今迁住在荆阳。”

沈松中不说话了。

韫玉又道:“二哥很可能在荆阳。”

沈松中点了点头,涌在心口的希冀更浓烈,“你请殷老将军进来,爹亲自和他谈。”

这是同意去荆阳了。

韫玉笑,不可能拒绝的,在他心里,孩子才是他的天,是他的一切。

“好。”她让良姜去喊殷家祖孙进来,回头又同沈松中说:“爹,我还需要这个身份做掩护,所以还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沈松中将她扶回轮椅,仔细的,一点点拍去她袍子角上面的脏渍:“你是我引以为傲的关门弟子,如何不能让人知晓?”

韫玉笑的眉眼弯弯:“小时候喊你师父,总是要被打手心。”

沈松中看她搭在轮椅上瘦瘦纤长的手,心疼又欣慰:“小宝长大了。”

“以后换小宝来保护阿爹。”韫玉再次紧紧握住沈松中的手。

细碎的脚步声踏来,牢房里的两人也停止交谈,韫玉恢复常态,轮椅退到一旁,将地方让给殷解自和殷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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