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嘛,师父这会儿没觉得不方便?”白笙说这话的时候,朝躺在床上的白露瞥去一眼,辙回视线又重新望向风莫,语气里的那种不屑让风莫怔了怔,却又很快恢复常态。

“她是病人。”说着将手往前伸了伸,“拿来!”

白笙却偏不给他,往后退了两步,站定在那儿,定定的看着风莫,眼神里有着自我嘲讽,又带着几分失落。

“对,她是病人,我不是!”话音未落,她的泪就要流出来,赶紧仰头偏到一边,稳了稳情绪,把泪逼了回去。笑着说道,“所以,明明我可以照顾的,为什么师父不允?”

“看病、煎药,笙儿都不会,还需师父在……笙儿……笙儿!”捡起突然砸在身上的汗巾,风莫望着白笙渐渐跑远,她似是在掩面哭泣。风莫扬起的手一点点放下,有那么片刻间,眼神恍惚,然后对着早已消失在门外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坐回床边。

白笙一路跑到清水河那儿,中途遇到几个村民,因为治好了垂死的白剑而被许多人认识的风莫,连带着徒弟也被人熟知。他们抱着个灰头土脸的娃娃与她撞个正着,还喊住她,想让她帮忙看看那个孩子,说是半道捡回的,不知什么原因总在哭。

白笙正在气头上呢,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孩子,况且,这会儿还正印证了风莫的那句“笙儿不会看病”,所以,她看也不看的便冲了出去,直到停在清水河边儿。

清水河上,一个戴着斗笠的老者正在垂钓,让白笙不明白的是,河水中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正在戏水玩闹,大声说话,时不时捧起一把河水就往对方身上泼去,或是直接上手上脚使劲儿将河水一捞,一浇,动静极大。纵使这样,那老者却依然气定神闲的盯着漂子,专注垂钓。

老者身上似乎有着某种特性,将白笙吸引了过去,但她一句话不说,就只是坐在老头儿身边,看着他起杆儿,甩杆儿,再起杆儿,再甩杆儿,终是一条鱼也没钓着。

“姑娘,这太阳,”老头儿说着,抬头半眯着眼睛望了望天,“咦,辣的很,辣的很呐!”

辣的很?这话倒是把白笙逗笑了,太阳确实有些大,不过,他不是一直在这儿钓鱼吗,难道才发现?难不成反射弧比白剑还要长。

白笙正要说什么,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头上。抬头看那老头儿的当口,手就摸到头顶的东西,是斗笠,老头儿将自己的斗笠取下给她戴上了。

迎着光看着他,老头儿慈眉善目的,很是和蔼,不知是否是太阳太过刺眼的缘故,竟叫他看着看着有些目眩头晕了。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是悲伤的,竟叫她忍不住想落泪,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些零碎的画面,是她从未见过的人,那些人不停的喊着她“笙儿姑娘”,明明从未见过,却是那么熟悉,还有刚才的那个老头儿。

不,他们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又好像是同一个人,那,到底是不是呢!

白笙的脑袋越发的晕乎了,眼前的景象仿佛在旋转,旋转,终于,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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