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的交易是特尔落提公国的主流,但正如再光鲜亮丽的地方都有黑暗的角落一样,米瑟王国执法下的黑色交易亦不在少数。
深夜中也依然喧闹的交易区逐渐被抛弃在身后,在蛛网般的巷道里穿行的两人走向房屋之间阴暗的角落,没有多余的转弯或是后退,完全只有前进的动作表明他们对于自己的目标清晰而明确。
不,知道自己目的地的只有格罗。
在交易街逛得尽兴、满足了自己好奇心的娅嘉在将亚格斯送进他们下榻的酒店后,答应了格罗再陪他走一段路的请求。
也不能说是答应。
这只是娅嘉作为保护者对于被保护者的责任心,使她不能放下格罗单独一人前往人迹幽至的街角暗道。
天上冷寂的月光与极星作为光源,凹凸不平的石板路泛着冷厉的光泽。离开了热烈的街道,夜风裹挟了刺骨的寒意不断向两人袭来。
幸而,格罗早已在斗篷上复写了调温魔法,让他们不至于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格罗再转了个弯,行至巷尾,推开这里唯一一间房门。
仰躺在藤椅上的男人拿离了烟枪,将口鼻中充盈的烟气悠悠吐净后,才隔了朦胧的白烟转向掩门进来的两人。
“唷?稀客啊。”萨因隔着柜台瞧了一眼进来的两人,抬手将烟枪往扶手上敲了敲示意他们坐下。
在室内正对着柜台的唯一一条长沙发上坐下之前,足够娅嘉把这个房间打量干净了。
除了柜台和之后的藤椅以及他们坐下的沙发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实木而制的柜台上雕绘着山鸟与长松,在棕色漆油的下更是熠熠生辉。
藤椅上的男人身着黑色长襟,袖口与衣领皆有金丝环绕,长发深蓝近墨,单片眼镜后的金链连接镜片隐于耳后,孔雀绿的眼瞳半耷拉着,似有迷雾潜于其中。
萨因半撑着脸,望向自进入后便摘下帽兜的格罗,“想知道什么?”
他的尾音玩味地拉长,将一句话用浓重的鼻音带出,若不仔细定然听不清他讲了什么。
幸而,在场的两人都不需要他再重复一遍。
格罗从空间阵中取出惊云。
全身斑锈的长剑并不惹眼,却让如猫儿般躺着藤椅上的萨因缓缓坐起,他盯着长剑上的云玉和云纹,复又盯着格罗的脸,孔雀绿的眼睛凌厉地半眯。
“我要知道是谁把它送到拍卖行的。”萨因如此作态便令格罗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萨因咬住烟嘴,狠吸了一口,又慢慢吐出,灰白的烟雾弥漫,他又软下身子倒回藤椅。
“十五年前,东大陆萨坦尔帝国王储——罗德的佩剑——惊云。”萨因熄灭烟枪中的火星,将余下的热灰倒进专门的小盒,“杜拉山一战后便销声匿迹的东大陆第三名剑,竟然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啊。”
“开个价吧。”听懂了萨因的暗示,格罗也不再绕弯子。
黑衣的情报贩子自若地整理了烟枪,然后将脸承在柜台上,笑眯眯地说,“这得看你对它的重视程度了。”
“萨坦尔帝国的前任皇帝陛下。”
“!”娅嘉惊讶地转头看向身边的格罗。
被识别身份的格罗没有多少惊讶,或者说在决定要追查这把剑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暴露了。
格罗安抚地拍拍娅嘉的肩膀,从空间阵中取出一袋钱币。
金属碰撞的声音落在柜台上。
萨因打开口袋,看见满目的金黄满意地将它收进暗格。
“厄拉·布里德,专门在死人身上扒东西的家伙,也是个老酒鬼,现在该在距离这里两条街的酒馆里喝得烂醉了。”看在财物的份上,萨因说得十分详尽。
在听见布里德是干什么的时候,格罗眼中闪过阴翳。大概明白惊云是如何出现的格罗晦涩地掩下神色,长出一声,“多谢先生了。”
格罗将惊云收回空间,又行了个点头礼,起身就要离开。
“慢走不送。”
萨因招了招手,在两人离去,房门重新关闭后,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东大陆的罗格陛下……”想起这个人的事迹,萨因心中蒙上一层疑惑,“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身边那个女人……”萨因想起那个女人与罗格有三分相似的面庞隐隐有了猜测,“罗娅?”
“不,不对……”萨因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原因无他,萨坦尔帝国的三皇女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命丧大火,就连尸体都烧得不成样子了。
就在他还在思索时,白衣白发的女人从屋后的转角走出。萨因伸手将她抱上藤椅,女人倒在他身上的不发一言地任他动作。
“替身?”萨因想起另一种可能,抚摸着怀着女人的发顶越想这个猜测越有可能,不禁笑道,“陛下倒是好兴致。”
与娅嘉前往酒馆的格罗还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
“所以过来是你在西大陆时用的假名,真名是罗格,还是东大陆唯一的王?”娅嘉总结了一下格罗、不,是罗格说的话,表情有些玄幻。
“是前任皇帝。”罗格纠正了她的内容,“现在的皇帝是我皇兄罗德的儿子罗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习惯了说自己的格罗,之后也没有来得及解释。”看见娅嘉脸上飘忽的表情,罗格歉意道,“吓到你了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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