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桂如渊躺在床上呆呆望着顶面。“我是谁?我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让我来到这里。”穿越回来这么多天,桂如渊第一次质疑自己。本来,他想借着这副躯壳,准备在此了结余生。
老婆,女儿,父母,随着他的穿越,都成了云烟。相隔几百年的距离不是距离几百公里。不是一个电话能够解决的。
在这里,虽然老了,但他做了大官,但有用么?孑然一身的他除了自己就剩一群和自己完全两个世界的僚属们。这些天,适应能力还算比较强的他一直用职业假笑应付着场合。
你道他喜欢对家谱?喜欢看马军小将?喜欢看古时风景?不,他喜欢钢筋混凝土,喜欢小轿车,而不是牛车!!
“我想回家!!”桂如渊怒吼,然而却发不出声音,此时的他是多么的无力。
辗转反侧,桂如渊干脆起身走到书桌前,白天赵彦呐那封信还摊在那里。微弱的烛光不足以看清楚,桂如渊抄起一个大点的烛台,点燃后,明显明亮多了。
赵彦呐此番已不是催促信,而是告急信。丁亥之变之后,利州路境内已是人心惶惶,再经过此番烧粮仓之事后,甚至开始有小部分士兵哗变。山外五州残破不堪,除了天水军的曹友闻,其他各州守将不是畏惧不前就是假装称病。“御前诸军皆胆怯矣!”
“公既为川陕四路之父母,如今举足不前,既不知成都,又不知兴元!而委居顺庆!何也?”
还川陕四路之父母?换做所谓的前世,我也只不过一个下岗的平凡人而已。桂如渊心中不禁苦叹。
桂如渊当然不是因为信封一事而苦闷,对于这些信,在他看来,还不如老板的一顿骂。苦闷的是,信中隐藏的压力感。如果桂如渊不是四川最高长官,此时的他或许应该提前南下避祸。但如今。。
“我非神明,不过是一介凡人。对于如今的南宋,我已没有办法拯救,若是投身到宋理宗或许还有希望,这个半老头子。唉。”
此时信纸上突然冒出字出来,“人并非神明,倘若浑浑噩噩度过此生,岂非浪费了时光,不如做些有用之事,或许会更有意义,甚至找到逃脱之法也未尝不能。”
桂如渊看着信上打出的字,越看越是疯狂,一把将信撕毁,吼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我?”桂如渊跑到门口,正打算弃门而出,却不料狂风大作,把桂如渊吹回屋内,桂如渊还想挣扎,爬将起来,这时感觉突然后背有人一个猛推。
“啊!”桂如渊从床上坐将起来,眼神惊恐,额头冒着冷汗,胸口一阵冷寒。缓了好一会,才明白回来,“原来是一场梦,太可怕了。”正准备起身,却发现两腿发软,已是无法活动。待双腿恢复知觉后才缓缓走到书桌前,赵彦呐的信依旧摊在那里,小烛台的灯火依旧微弱,唯一有所变化的是门口,此刻已经是清晨,天空逐渐明亮,门外早起的鸟儿已经开始鸣叫。
桂如渊头靠在椅背上,眼神中透露着迷惑。此时的他分不清刚刚是不是梦,所谓似梦非梦,便是这个道理。做了三十几年梦,就今天这个梦这么玄乎,这么奇怪。“衣服怎么这么紧。”桂如渊一阵扭捏,才明白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紧贴着身体。
“啊嚏!”桂如渊擦了擦鼻子。嘀咕道“或许那个梦说的有道理,我要是继续这么混下去,过个几年就是三峰山,接下来就是金国灭亡,然后就是端平入洛,宋蒙战争爆发,现在我或许就是那只蝴蝶,我扇动几下,或许历史就会因此重新轮转。”
说完,桂如渊站了起来,“反正已经回不去自己那个时代了,自己已经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横竖都是死,与其死的毫无价值不如死的有意义点,将来史书上写上几笔,给个列传也是不错。”
桂如渊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几声“咔擦!桂如渊将自己的胡须一股脑剪了下来。桂如渊将剪下来的胡须扔在一旁。
“你爷从今天就做那只蝴蝶!看能把这世间搅得天翻地覆!”
天亮,府中丫鬟捧着水盆进来。
“呀!”丫鬟看着胡须不齐,披头散发的桂如渊,吓得水盆都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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