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变。”六七得出结论,“得探头出去看看。”

东方吹雪表示赞同,又补充,“出去一个就行了。”毕竟危险呐。

正要商量是不是抓阄决定由谁去看,只见坟头草已经蹭地钻了出去。

六七和东方吹雪面面相觑。

这孩子真实诚。

坟头草刚一探出头去,便见一支箭朝他飞来,吓得又蹭地缩了回去,饶是如此仍是慢了一点,被钉住一根触须,痛得呲牙咧嘴。

“怎么样外面什么情况?”东方吹雪把他往回拖,扯断了那根触须,不幸造成了二次伤害。

“有箭朝这边飞来。好多好多箭。”坟头草惊魂未定。

东方吹雪:“放箭?朝寒荒人?”

六七:“谁在放箭?玩家?”

东方吹雪:“在哪放箭?河对岸?不是吧,这臂力得多惊人呐?”

六七:“不可能。是从水上。有玩家带着弓箭提前埋伏在了河里。”

两人异口同声:“这是有预谋的屠杀!”

小雨过后的空气有点湿漉漉,虽然很多火把受了潮,但寒荒的营地还是一如既往地灯火通明。更确切地说,这一天的篝火远比往常要密集和辉煌,整个营地亮如白昼。

高高的祭坛上站着几个玩家。他们本该跳着祁禳的舞蹈,但此刻他们或站或蹲或席地而坐,姿态随意而近乎亵渎。

从祭坛往下看,寒荒人垂死的姿态尽收眼底。上一次出现类似的场景是寒荒人和他们站在一起看着盖山人,不得不说风水轮流转呐。

“准头太差了。”站着的男人皱眉批评玩家的箭法。

“南哥这可不怪我们!是这帮傻NPC造的弓箭太烂。”蹲着的汉子抠着鼻孔推卸责任,“没有尾羽的箭,那是箭吗?”

“没有箭羽射不到鸟,射不到鸟就没有羽毛做箭羽?”男人嗤了一声,“死循环吗?”

抠鼻男不吱声了。上次他听闻不周山那边用咸鱼作诱饵就可以捕到狂鸟,急吼吼地献策,结果人家鸟儿压根就不吃,落了个灰头土脸。他至今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是上游的鱼和下游的鱼不一样,还是不周山的鸟和朱木林的鸟不一样?虽则物种似乎一样,然君不见,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这一夜是寒荒人的噩梦,但也是玩家的狂欢。

噩梦很快就要结束,但狂欢才刚刚开始。

“总算再也不用被这些神神鬼鬼的傻NPC指手画脚了!”看着寒荒人像被收割的茅草一样一片一片倒下,有玩家欢欣鼓舞:“林子不让砍,红狗不让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让老纸跳什么祭祀舞,老纸难道是舞女吗?”

有玩家学着寒荒人的腔调,“愿神灵庇护!”接着呸了一声:“老纸就是神灵,什么时候听说一个神还需要另一个神庇护?”

周围人哈哈大笑。

“是不是太残忍了?”有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子声音不和谐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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