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千总倒在地下,疼得昏了过去,副千总知道事关重大,一面吩咐叫医士,一面将献忠关了起来。
王自用闻讯赶到,见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只得派人通知王嘉胤。
献忠的罪名是:“以下犯上,重伤长官”。这在军营里是杀头重罪,除了逃跑,别无求生之路。王自用、王嘉胤均劝献忠逃命要紧,他的武功要出延绥绰绰有余,献忠却怕连累他们。
“把总,师傅,你们都别劝我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若走了,你们必然脱不了干系,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王自用一趟一趟跑去求千总,“都怪我管束不严,害您受伤,请您大人大量,留他一条狗命吧!”
千总躺在床上,呲牙咧嘴,哼哼道:“你王自用确实罪不可赦,今天起降为总旗,饷银减半。但那小子必须死,谁来说情都不行。”
献忠在牢房里,每日挨着毒打,千总还不解气。时当盛夏,陕西正经历前所未有的大旱,每天烈日当空,空气一点即着。千总天命人将献忠押到校场晒太阳,不出十天,奄奄一息。
王嘉胤在府谷那边,也为了兵饷的事深陷烦恼,便委托王自用想法解救献忠。
王自用知道千总是决没有回旋余地的了,便悄悄去了榆林城,延绥镇能管得着千总的人都在榆林。
平日听说,游击将军杨展最是仗义,非常体贴下层军官和兵丁,他便想法到了杨展面前。王自用单膝着地,唱了个喏,“杨将军,请恕我唐突之罪,如果不是人命关天,决不敢来叨扰于您!”
杨展将他双手扶起:“王把总别客气,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是否还是饷银的事情?最近我们整个陕西都为这个事烦恼啊。”
“我不是来要饷银的,但这事却因饷银而起,”王自用便一五一十将献忠索要饷银,失手将千总打成重伤的情况说了一遍。
杨展皱眉道:“这个确实不象话,在军营里以下犯上已是重罪,还将长官打成重伤,不杀头,不足以惩戒后来者。”
王自用赶紧说道:“杨将军有所不知,我们营里已多月未发饷银,弟兄们穷愁潦倒,别无生计,几次三番要闹起来,都是这张献忠悄悄安抚,承诺帮助大家去要饷银,才得以平息事态。若是因此事杀了张献忠,恐怕军营生变。”
此番话虽有要挟之嫌,却也说中当时戍边军营的实况。为了饷银,每天都是纠纷不断,就差一人点火,这座火药库分分钟都有爆炸的危险。
看杨展沉吟,王自用再次恳求:“这张献忠虽是一个小队长,一身功夫甚是了得,以后国家有事,必是一员猛将。如果将军怜他才干,留他性命,将来他必是国家之栋梁。”
杨展听说这人武功厉害,立时便起怜才之心,答应替王自用去求总兵官王威。王威令杨展全权处理这事,杨展便命人将张献忠押到榆林。
千总以为这是上面要拿张献忠开刀,以儆效尤,爽快地派副千总带着王自用等,将只剩半条命的张献忠押到杨展面前。
杨展一看,大吃一惊,失声叫道:“黄虎!”他还不知,黄虎就是张献忠,张献忠就是黄虎。
但副千总和王自用都知道张献忠的小名,两人不觉恍然大悟,王自用更是心中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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