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江湖武林以淮水为界,划分南北。北派武林,以少林派为首,赫赫有名的还有华山、泰山、北冥、东海,五大门派。

建炎二年,扬州城一战,北方五大门派尽丧于金兵之手。其余的北方门派,或毁于战乱,或南逃至闵浙、两广,加入了南派武林的阵营。

正所谓,北少林,南青云。

南派武林以福建的青云派为首。青云派建派不足百年,之所以能成为南派之首,都是因为他们祖师爷柳白杨,江湖人称“一剑刺青龙”,剑法十分厉害。曾以自创的十招青云剑法,横扫北方各大门派的高手。他声明最盛之时,本可以趁势而上,再扫南派武林,成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骤然收手,与南派武林打成一片,从此和谐相处。

或许,这便是远攻近交的谋略吧。

除了青云派,南派武林之中数得上的门派还有四个,分别是南华、括苍、龙虎,还有一个算不上正规门派却极负盛名的月牙山庄。

娄琴所缴获的这把剑刃上,便刻了“青云”二字。娄琴泛起了嘀咕,她并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从某些方面来看,她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刚中柔外的性格。

并且,娄琴的武功高不可测,单是能将盘子嵌入墙内的功力,也绝然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够比拟。但是,对莫名其妙地惹上了青云派这事,娄琴却显得有些不安。

我想上前慰问几句。但娄琴还没等我开口,便指了指被带疤男子拍烂的那张桌子,说:“收拾干净。”然后,握着那柄剑向后厨走去。

李小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旁,他目光仍旧无神,淡淡地说:“旦丙,你又惹祸了。”

我白了李小谦一眼,说:“与你无关。”

李小谦淡淡的说:“当然与我无关。你们旧社会的事,都与我无关。”

突然,李小谦仰天大喊:“老子是新时代优秀青年!”然后,又像游魂一样,向楼上飘去。

疯了!李小谦彻底疯了!

我摇头惋惜,绕过地上的一堆烂木头,看着深深嵌入墙体的那个盘子。它竟然是一个陶土烧制的普通陶盘,深入墙中却不损伤分毫,足可见娄琴的武功有多么厉害。我想要将它拔出来,使劲拽了几下,半片盘子已深深嵌入,纵使我如何用力,也无法撼动半分。

我不由地惊讶。

娄琴,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

我从小随着矛师父浪荡江湖,听他说过很多江湖高手的奇闻轶事。不知是矛师父的见闻有限,还是娄琴的功夫太过于高深。总之,这样的高手,我没有听说过。

这一天,很快便过去了。

一整天里,娄琴都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她时不时地便要将那柄剑拿出来查看,反复查看剑身上的“青云”二字,不知是想确认些什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娄琴客栈的门外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从房中匆匆跑出来。这时,娄琴已差人将木板取了下来。

门口站着四个衣着齐整的男子,其中就有那个带疤的男子。

娄琴笑吟吟地说:“客官来得好早啊。小店还未营业呢。”

带疤的男子先站了出来,说:“少废话!老子是来找你算

算昨日的帐!”

娄琴“哦”了一声,从伙计手中拿过算盘,熟练地打着珠子,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一边说着:“昨天,这位大哥在小店里损坏了一张桌子,要五两银子,点了几样小菜,加一两银子,一共是......六两银子。”

“老子算得不是这个帐!”带疤男子咆哮着。

“哦?”娄琴笑道,“那你是要算这个帐吗?”她右手握拳,左手压在指节上一按,发出“咔咔”两声响。

带疤男子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躲到一个俊俏男子的身后。但由于他身材高挑,俊俏男子无法将他全然挡住,漏出多半个脑袋,双眼中闪着惊恐的目光。

俊俏的男子冷哼一声,骂道:“废物!”然后,向着娄琴郎朗声道:“在下青云派武炼,请教姑娘芳名。”

“武炼?”娄琴微微一思索,神情立时变得凝重,说:“神剑无形?!”

武炼微微一笑,露出傲慢的表情,说:“那都是江湖朋友的谬赞。”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昨日,我师弟带伤回去,说是在贵店受了些羞辱。今日,我们师兄弟四人特地前来,希望姑娘能把昨日肇事之人交给我们处理。另外......”

他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此时,我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上,感觉只要一张嘴就要蹦出来了。青云派的这几个人,分明就是来找我算账的。

不过,武炼所说的“另外”,不知道还有什么意思。

娄琴笑吟吟地说:“另外怎么样?”

武炼说:“还是先请教姑娘的芳名。”

江湖上的人都有这种臭毛病,非要对人家的名字刨根问底儿。

娄琴依旧盈盈带笑,和气地说:“小女子姓娄名琴,正是这招牌上的两个字。”她一只手朝上指着娄琴客栈的牌匾。

四个人顺着娄琴手指所指的方向抬头向上望。由于已经站到门槛边上,一抬头,没有看见,纷纷向后退了几步,才看清楚“娄琴客栈”的招牌。

武炼落下脑袋,平视前方,突然觉得他们的行为有些滑稽,随即尴尬地咳了两声,说:“昨日,我听我师弟说,姑娘只手将陶盘嵌入墙体。”他目光下意识地向厅内望了一眼,似乎是看到墙上插着的那个盘子,神情微微一变,继续说:“不知娄姑娘是哪门哪派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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