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部分案件不同程度的传播,邻山县百姓的告状热情空前高涨,张东信也因此忙碌。

出于技术保密的考虑,大多数案件张东信都会秘密审理。只有一些出于技术需要或者舆论宣传需要的案件,才会允许大面积围观。

今天这个案子,可能是由于机会难得,围观的人很多。

原告是一个粗壮大汉,个头超过一米,满脸横肉。

被告则是骨瘦如柴,个头大约一米七。只是人驼着背,脸也瘦,显得很矮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两个人站在一起,显得反差很大。

张东信了解过案情以后,对他俩说:“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的乱乱的。这样吧,咱们公开审理,让乡亲们能看到。一起监督,一起听着谁说谎话了。到时候你俩按指示来就行。”

两人当然答应了。

现在,张东信是有意做演示。先问道:“谁是原告?”

壮大个说:“我是原告。”

张东信又问:“你就是是被告了。”

瘦小个答:“我是冤枉的。”

张东信笑了,说道:“你是冤枉还是有罪,我会审清楚的。你对自己的被告身份没异议就行。”

听了这话,赵嫣然也笑了,想起了当初的赵虎妞案。那一次,两个人都说自己是原告。

张东信问:“原告,姓名,为什么告他?”

还不知道原告名字就把案子破了,这种事张东信没少干。拉风是拉风,传出去显得不专业,被人说是非主流野路子。

原告声如洪钟,显得中气十足,答道:“我叫冯德匡。他是我堂哥冯岩。昨天晚上,我俩在我家喝酒。我就告诉我哥说:我攒了两年,攒足了十吊钱,准备娶个媳妇。

他也替高兴,和我一起喝了好几杯。还拍着胸脯要帮我物色。

谁知道第二天酒醒了,我发现钱不见了。于是就去我哥哥家里。正看见他在数钱。

我问他要,他不给我。没办法,我就拉着他来衙门了。”

张东信接着问:“冯岩,你怎么说?”

冯岩就显得气虚多了,只是略带愤怒的答道:“大人,他一派胡言。我是他哥哥,怎么会这么做呢?小时候我还带着他玩儿,一直挺照顾他。

这钱是我自己赚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他家喝酒的事有,拿钱的事是瞎说。”

张东信又问:“你们两个如何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听好了,别说没用的,我要人证或者物证。”

两人都沉默。

过了一会儿,张东信只好又说:“那你们可以随便说,只要觉得对案情有帮助就行。

冯德匡,还是你先说。”

冯德匡说:“这钱真是我卖肉赚的。攒了足足两年…”

冯德匡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基本上没有实际意义。

之后是冯岩说话,情况也差不多。

张东信却突然对围观众人说:“有人出来作证吗?”

人群一下子彻底安静了,没人理。

张东信又说:“谁愿意发表意见?可以举手示意,会有书吏到你们跟前。”

人群蠢蠢欲动了一下,又安静了。仿佛烧干的锅浇了一勺水,哗啦一声,接着又干烧没声响了。

张东信就知道会这样,可到了此刻还是忍不住有点失望,说道:“送两杯水来,给他俩。书吏随本官去后面,衙役自行休息,留一个人看着就行。原告和被告先休息喝水。”

张东信到了后院,赵嫣然从后面拉他的胳膊,问道:“夫君。这个案子不复杂,我都想出办法了。为什么你要搞得这么复杂呢?现在是为了偷偷记录围观的老百姓说什么吗?”

张东信转过身看着赵嫣然,刚要说话,赵嫣然道:“那一句跳过。”

张东信说:“好。你说的对着呢。至于目的,你马上就明白了。”

围观的众人确实在议论,人群中有金冰雁带人记录。

“唉呀妈呀,这是干嘛呢!”

“你是外地人是吧。”

“对的呀。”

“张大人审案子呢。”

“要我说,冯德匡可真不是人,还能告自己哥哥。就这点钱,都是一家人。”

“可不是嘛!冯德匡年富力强的,少了这十吊钱也不打紧,没两年也就赚回来了。”

“对对,在看老冯岩,这钱攒的可不易。现在更老了,身子弱的棺材瓤子似的,这辈子未必还能攒下这么多钱。”

“你们说,一人给一半怎么样?”

“我觉得不好。还是都给冯岩吧。就算有冤案,那就委屈冯德匡吧。他赚钱容易些。”

张东信再次回到大堂,很严肃的调侃道:“乡亲们,渴不渴。说了那么多花,可比我累!要不要一人来碗水。”

赵嫣然又想捂脸了。

金冰雁在人群中,不用担心张东信听到,小声骂道:“没正形。又一本正经的胡说道。”

张东信接着又换了一副笑脸,说道:“所有人安静了,原告被告都跪下。本县宣布,此案的最终结果是:一人拿五吊钱回家。”

说完,张东信起身就走。

众人楞在原地,包括差役们。

随堂“书吏”赵嫣然提醒道:“你们俩过来拿钱吧!”

原告被告这才走过来,刚把手伸出来,又几乎同时收回来。冯岩先喊到:“不公平!”

冯德匡也赶快喊:“这些钱都是我的呀!”

张东信退回来了,对赵嫣然说道:“你说他们是智商高,还是听说过我以前怎么审的虎妞的案子。

哈哈,好。你去通知虎妞,第二套方案可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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