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相安无事,我又开始开车拉水泥了。老董嫌我们吸入粉尘太多,专门飞到南非给我们买了一批防尘面罩。老董还是挺有眼光的,防尘面罩很专业,质量都赶上部队上防化面罩了。阿明觉得这玩意儿戴上像猪头,笑得差点岔气。我也觉得戴着憋屈,干脆拿毛巾缠鼻子和嘴巴上。我们这么一搞,给老董气得够呛,骂我们烂泥扶不上墙。我烂泥好好瘫地上,谁让你扶了。
我拉水泥回到工地,见咕噜把一辆加长悍马挡在大门外,车上下来两个大汉看着挺魁梧,说话也大嗓门。我怕咕噜吃亏,把卡车停在一边,匆忙从车上跳下来。
两个大汉见我灰头土脸,不知哪来的喜感,居然笑了起来,好好的严肃气氛全给搅和没了。对方笑场了,我必须得严肃,我绷着脸大声说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干嘛?”两个大汉轻蔑一笑,估计是觉得这小子太横,但又太不经打了。
路虎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五十多岁年纪,梳个大背头,看着像东方人面孔,又带些西方特质。中年男人面带微笑,缓缓走过来:“我叫托尼,是老黄的朋友。”
我一听是老黄的朋友,马上觉得很亲切,但一想到老黄走了,又难过起来:“你来晚了,老黄已经走了。”
托尼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孩子节哀顺变,人有旦夕祸福,何况是做我们这一行的。”
我马上警觉起来,也没工夫伤心难过了,听这人口气像是老黄的生意伙伴,而且他们干的这生意风险还挺大。托尼注意到我神情的变化,接着说道:“我跟老黄是老朋友,他跟我提到过你,说你有勇有谋,只要干事不怂,前途不可限量。”
人都是爱听好话的,我也不例外,托尼这么有眼光,我当然也得客气了:“大叔,进去喝口水吧,地方简陋,您别嫌寒碜。”
托尼又拍拍我肩膀,朗声说道:“我出来那会还不如你呢,你就不用麻烦了,咱们上我车上坐坐,上面啥都有。”
要么说有钱真好,悍马车上空间真大,沙发和茶几真气派。托尼见我扭捏不敢坐,一把将我摁到沙发上,又开了两听不造啥名字的饮料,我跟托尼叔不熟,我也不敢喝。
“老黄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太倔了,容易转牛角尖。我劝过他好多次,他就是不听我的。”托尼脸色沉郁,语气不无惋惜。
我觉得托尼肯定知道些隐情,赶忙问道:“大叔,你知道老黄得罪过什么人么?老黄的死实在有些蹊跷。”
托尼面色更加凝重,缓缓说道:“警察不都结案了么,恩恩怨怨的你们年轻人就不要掺和了。我跟老黄出来混这么久了,结下的梁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我不知道老黄怎么跟托尼说的,我觉得托尼比我怂多了,我重重拍了下茶几,大声说道:“大叔,我不能让老黄死的不明不白,您愿不愿意帮我,我都得给老黄讨个说法。”
托尼愣了一下,转而说道:“老黄跟我说过,他要是不在了,让我有事找你。”
我赶忙说道:“我跟老黄也是朋友,你不用跟我客气,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托尼轻轻摇摇头,颇有感触地说道:“看得出你跟老黄有情分,但是生意归生意,生意做好了,感情自然就深了,上来先谈感情,倒把感情弄贱了。”
我不知道他跟老黄究竟有啥生意,就问道:“叔,种植园时候,我给老黄当保安,偶尔也当司机,我现在也就会这两样,别的啥也没学过。”
托尼不禁乐呵起来:“你不用跟我客气,老黄说你很懂枪,枪法打得也很准,老黄应该把那点家底都露给你了吧?”
我也没啥隐瞒的,开口说道:“老黄喜欢玩枪,收藏了不少型号,也带我见识过,我也就是当过两年兵,不敢说枪法好。”
托尼笑着说道:“我可听说国际杀手向你买过枪,你设个局把人送局子里了。”
我后背发凉,惊起一身冷汗,我自认为那个局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想不到这大叔居然知道,这托尼大叔究竟是何方神兽,丫的也太厉害了。
托尼见我不说话,接着说道:“老黄开种植园是幌子,你看过《战争之王》吧,老黄和我就是干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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