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

雨季。

清晨。

“啪啪啪!”

“噼里啪啦、啪啪啪!”

“轰隆轰隆!”

天上好像拧开了水龙头,伴随着两声滚雷,硕大的雨滴毫不留情的拍打着铁皮屋顶,整座彩钢瓦房跟得了疟疾似的不住颤抖。

最近几天大雨连绵,而雨天出不了门,杨叔宝便趴在硬邦邦的行军床上懒洋洋的胡乱回忆着。

他今年二十五岁,硕士在读,在南非读。

其实杨叔宝是在国内上学,但学校跟南非有科研合作,需要调人过来帮忙,只是学生们都不愿意来。

这样组织上决定党员要起示范作用,有困难带头上,恰好杨同学刚入党,于是就把他给调来了。

当然,硕士里面党员多,就拿他们导师带的学生来说,除了他外还有一个叫李忠的也是党员,但李忠不光是党员,还有个当区长的父亲……

杨叔宝被派到的地方很有名,叫开普植物保护区,这里是全球植物最茂盛的地方之一,面积特别大,足足有五十五万公顷!

这么大的地方要照顾起来自然需要大量人手,这也是保护区从中国引进硕士生的原因:一个人可以集调查员、统计员、园丁、植物培育师、清洁工、保安等多样职务于一体,让保护区省去许多开支。

至于干这么多活会不会受不了?答案是不会:众所周知,中国的硕士生不光知识储备量大,还特别的吃苦耐劳、皮实耐操。

他正回忆着学校的时光,旁边一张床上翻身爬起一个膀大腰圆的黑哥哥:“嗨伙计,打雷了?我听见刚才有雷声,打雷了对吗?”

这个黑哥哥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体重一百八十公斤,名字叫梅耶克,他是昨天突然来到这个工作站的,拿着比勒陀利亚大学的学位证和生物学院的介绍信,也是一名植物研究员。

另外,植物研究员是保护区最底层、最普遍的职务,就连工作犬都比他们高一级。

听到梅耶克的询问,他点点头道:“对,打雷了。”

随着雷声响起,雨势似乎加大了,清澈温热的雨水从彩钢瓦房拼接的裂缝处流淌进来,汇聚成纤细的水流浇灌而下。

有点像是瀑布。

这个联想让杨叔宝一时意动,他轻轻吟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梅耶克问道:“嗨,杨,你在说什么?你得用英语,你知道的,我听不懂中国话。”

杨叔宝叹了口气道:“我在读诗词,一首唐诗,它描绘了我们面前的情景,也抒发了我的感情。”

黑哥哥饶有兴趣的笑道:“诗词?我知道、我知道,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那种,对吧?”

十四行诗是欧洲一种格律严谨的抒情诗体,由两节四行诗和两节三行诗组成,每行11个音节,其中以莎士比亚所做的诗最为有名,起初流行于意大利,后来被带到了南非。

杨叔宝笑了笑道:“本质一样,它们都是很有魅力的文学。”

梅耶克点点头道:“耶,虽然我听不懂你的诗,但我尊重你们的文化,民族的都是充满魅力的。就像我们塔克塔阔族里关于世界之树的传说,没人相信,但那是真的……”

“轰隆!”

外面猛的又出现一声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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