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从来就没有想到老头子竟然还会有准许自己去使用这门本事的一天,自打自己第一次开始跟老头子学习机械修理这门本事之时,老头子就极为郑重地跟自己说过了,就算是死,也得将这一门本事烂在肚子里。
原本赵括并未在意,背着老头子帮一个开工厂的修理好一台车间机械,津津自喜,拿着钱兴致勃勃跑回家给老头子邀功之时,老头子面色阴沉得吓人。
那时候是白雪皑皑的冬天,老头子直接将赵括丢在了雪地里冻了整整一天。
先前赵括极为倔强,站在雪地里跳着脚叫骂,“有本事不用,凭什么?连饭都吃不饱,难道要活生生饿死不成。”
老头子就坐在窗口吧唧着旱烟,并不吭声。
随后赵括被冻得有些慌了,求饶道以后再也不卖弄了,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最后赵括哭着喊着说再也不学这破玩意儿了,以后你求着我学我也不学了!
老头子仍旧是不为所动,一直等到天色将暮才开了门。
打那以后,赵括仍是跟着老头子学,但再也不敢在外头提半句自己会修理机械的这门本事,也从来不问为什么。
赵括只是看见,那天老头子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他三岁那年父母双双战死的消息终于传入家中那时候,如出一辙。
赵括有时候躺在床上就忍不住去想,为何自己背着他出去修理机械会叫他如此火大,他是在担忧什么?亦或是在伤心什么?
只是他永远也想不明白,老头子就像是一口一眼望不到底的黝黑旱井,他终日抱着一百年前就已经淘汰的旱烟杆。他的脸就藏着这浓密的烟雾之下,或喜或悲。
或许有一天,老头子临死之前会将所有的所有都告诉自己,但是老头子什么时候会死呢?
赵括无奈笑笑,无奈摇头,老头子,他得长命百岁的呀!他死了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呢?
就走在这一条拥挤的街道上,城内的治安卫兵身着战甲,腰间配着一把雪亮的合金大刀缓缓走过。那面一个卖劣质药剂的无良商人正大声吆喝,一个骑着独轮摩托的青年小伙招摇过市,惹来了不少叫骂,一个殷实人家的小女孩牵着自己的机械狗在人群中冲冲撞撞……
天空中密布着烟尘,总有老一辈的人叹息说冬天的雪没有那么白了,又有一个得了肺病的泼妇终日叫骂这些烟尘让她活得够呛。
你看这裸露在外的电线与水管交织成一张大网,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得密不透风。
你就站在这张大网下方,拿着破旧的智脑看着不知道是哪个蹩脚的战地记者发布的病句百出的蹩脚新闻。
变异生物又被打退了,我们又占领了一座山脉,又开始着手建造一个崭新的城市,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将大获全胜!
是的,灵气复苏一百年,也就打了一百年的生存之仗,但是,从来就没有赢家。
赵括就站在一根废弃的烟囱面前,将所有的所有都抛出脑海,终于忍不住开始想,自己究竟要给哪户人家的哪个机械动一些小手脚才能打着上门修理的噱头给自己的卡里增加几个数字呢?
“嘿,赵括!”
那面有人喊了一声,赵括循着声音转过头去,就见一个小胖子挥着手朝自己跑了过来。
是张有亮。
“听说你死了?”
张有亮跑到赵括面前之后第一句问话就是这么一句。
赵括脸色不好,“我要是死了还能站在你面前?”
“也是。”
“你是从哪里听说我死了的?”赵括问道。
张有亮回道:“上学期你不是有将近三个月没来上课么?就连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我就四处打听啊,后来听人说你在垃圾场被车给撞死了。”
“听谁说的?”
“这我哪里记得?”张有亮一脸无辜,末了又兴致勃勃问道:“对了,你这几个月究竟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去做星际海盗了吧?”
“你少看一点那些没有任何用处的星际海盗电影!”赵括骂了一声。
“那你到底干嘛去了?”
干嘛去了?老子在病床上昏迷了三个月!若非撞自己的是一个有钱人的话,指不定自己就真成了别人追击的绯闻了。
“你别管这么多,”赵括没打算将这些事儿告诉张有亮,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来这里干嘛?我没记得你家住这附近?”
“呆在家里成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无聊透顶,就想着出来随便逛逛。不过还真是巧,我头一回出来就碰上你了!”
赵括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对了,有一件事儿正好要找你。”
听闻这句话之后张有亮脸上的笑意猛然收住,极为警惕问道;“什么事儿?”
“你这是一幅什么表情,难道我还能坑你吗?我就问你一件事儿!”
“真不找我借钱的?”张有亮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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