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顶上人沉沦之际,突然鼻息里传来一股奇异的味道。那是他手中佛骨舍利与未知名的天竺奇香所制成的佛珠,有着宁神静气的功效。虽然能令他清醒一时,但满耳的佛音,观自在菩萨与五百罗汉全部不见,顿时警觉醒转,暗叫糟糕。
“中招了!”
果不其然,满耳的佛音,观自在菩萨与五百罗汉再次来袭,金顶上人此时却再无虔诚之色,只有满目的狰狞,负面情绪节节攀升。这是希望破灭后的激愤,也是被燕心婷所肆意操控心思的羞恼。
此时金顶上人的眼睛也变成了血红,深深吸了口气,将毕生功力聚于喉头,仰天长啸——南无,唵嘛吧吡吼嗷……
佛音高亢,洪亮,直透云霄!
然而魔音依旧滚滚,阴云密布。
这是天魔音,怒之章。
只见得日月倒转,妖风习习。这一变故太过突兀,金顶上人一时间不分敌我,啸声攻击乱施,附近的峨眉、青城、神女峰弟子只觉得耳膜刺痛,修为稍弱的人耳膜直接被刺穿,耳内嗡鸣阵阵,头脑当机,不断的有鲜血流出。
由于金顶上人的希望破灭,原本心坚如铁的他此时也是嗔怒丛生,修为高强的他被这天魔之音撩动心弦,一时敌我不分。这一声极具负面的长啸,哪怕四周的友军捂上了耳朵,这声音也无孔不入,直击人心。
“啊啊啊啊……”惨叫之声不断,三百多名峨嵋、青城、神女峰弟子尽皆遭至金顶上人的无差别攻击,佛门音攻向以霸道着称,全力发动之下,几乎将本就痴迷状的友军全部震成了痴呆。
先前讨饶的那青城派道人首当其冲,怪叫一声后七窍流血,脸上的神色惊惧恐怖,怪叫声中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彻底昏厥了过去。
巴山堂帮众惊恐万分,纷纷向后退却,幸好前面有燕心婷挡着,要不然他们也会遭至金顶上人的音攻无差别攻击,退无可退。
在佛音与魔音之间的较量下,燕心婷尚未创成的《天魔九音》终究不敌金顶上人的《观自在大悲咒》最强音,一时间五弦齐齐崩断,魔音顿止,算来输了金顶和尚一招。
突然,金顶上人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摇动了几下,双目渐渐回复了清明。看着嘴角同样带着血丝的燕心婷,又茫然的转头四顾。自已这是算赢耶?还是输了?
明着是自已赢了,实际上还是自已输了!
蒋进酒淡漠的脸上开始流泪了,这辈子他以为自己再不会流泪的。但是来犯之敌几乎尽灭,还是宁他禁不住的流下了激动之泪。
这个天杀的金顶和尚啊,不但杀了老四、老五,如今就连自己人都攻击,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为何自已怎得这般的兴奋与舒爽呢?老四与老五以及上百弟兄的仇,如今算是得报了。
金顶上人虽然只是嗷了一声长啸,但峨嵋九阳功所发的《观自在大悲咒》最强音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这些人本就遭至燕心婷的天魔音攻击而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半点的抵挡之力。
突然遭至金顶上人的最强音攻,顿时全部遭殃。不仅大都痴呆,大小便失禁,全身还在不停的抽搐,几乎没有丁点恢复原状的可能性。
四周的场景可谓是惨绝人寰,纵然算不上是生灵涂炭,可也算得上是罪孽深重了。
燕心婷微微一笑,问道:“大和尚,这三百余人的罪孽是算你的?还是算本座的?”
金顶上人的心中懊悔之极,眼中虽恢复了清明,但心中却恨不得自已也是这般的痴呆下去为好。心下更是慌乱难安,不知如何是好。一生所坚持的东西,如今却彻底的崩了。
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净,可如今呢?
强自撑起身体,放眼所有人或笑或哭,痴痴傻傻,他在眼前走过也没有人再理会他。放眼望去,许多人甚至已经奄奄一息,包括峨嵋派的弟子也是一般无二,大悲咒根本不分敌我。
“噗”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默然无语的金顶上人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决定自绝心脉,以恕此罪。
“是贫僧的罪孽,贫僧决不会逃避。但燕仙子,贫僧如今但有一劝……”
“请说!”
金顶上人低低的说道:“你难得天纵其才,创此神奇的天魔之音,与我释门的修行极有好处。贫僧不欲天魔音就此绝响,所以一劝。你本一介女流,向无争雄之心。如今天意欲亡五岳,还望你莫要再插手此事为好。走避为上……”
燕心婷微微一笑,道:“何为天意?”
“自是上天之意,比如说朝庭……”
“哦?”燕心婷猛然惊心,微微有些感激地说道:“夫妻本一体,岂有大难各自飞的道理。”
“原来……”金顶上人恍然,不再劝声了,只是盘膝而坐,默默念起佛经,不久,就再无声息。
“哎……”燕心婷叹了口气,拿出新弦接上古琴,再次弹了起来,琴声悠扬清悦,曲调宛如天外来音,这不再是天魔九音,而是送别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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