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是四月,春花落尽,绿叶渐生。宫里的桃花也落尽了,留下生了些许嫩叶的枝干。暖阳渐升,阳光透过层层绿叶在青石板上落下斑驳的光圈,一圈一圈,空空的,圈不住什么。

青石板的那一边是凤鸾宫的主殿,朱栏红柱,雕梁画栋,入目尽是繁华。蓦地,步声在空里轻荡,一个红衣的女子从殿里走出,只见那女子肤胜雪,眉似黛,眸如水,倾城之姿宛若画中人。虽美倾城,一双凤眸无一丝神采,黛眉间隐隐藏着轻愁淡绪。这一个是凤鸾宫的主人,落雪。

落雪瞧一眼沉闷颜色的宫墙,又瞧殿前落尽了花的桃树,枝上的新绿在阳光下尤是刺目,来到一株桃树下,伸出纤细的手,轻触枝间的嫩叶。暖暖的阳光落在她脸上,更映得雪肤莹润。

凤眸一敛,落雪轻声道:“自我来后,这花落了几回?”随行的宫婢道:“回皇后娘娘,奴婢记得,今儿已是第三回了。”听得答,落雪长睫微颤,又一年桃花落尽,飞叶落絮间,已身在大佚皇宫三年了。宫婢看落雪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不尤出了神。落雪美得恍若神仙妃子,气性又好,是最亲和不过的。只不知怎么不顺心,三年不曾笑语。待那一张脸笑起来,不知该怎样动人心弦。

“皇后娘娘,宫外来了个公子,皇上在清和宫摆宴。咱家特地来问娘娘,娘娘可有兴去瞧瞧?”公公轻轻走进来,低声道。三年间,大佚皇子桑薄野从未进凤鸾宫,落雪也从未出过凤鸾宫。每每有宴,子桑薄野总着人来请,落雪从未应过。只这一回,落雪看这一堵宫墙外扑棱着翅膀飞掠过的麻雀,应了。

“走罢。”落雪轻轻说了一句,往宫外走去。宫婢们相看几眼,忙跟了过去。凤鸾宫外的阳光刺耳得很,却有淡淡的温暖。落雪抬起头,看得天边飞过的麻雀,如水的眸子还是无一丝神采。

大佚皇子桑薄野在清和宫宴请天下第一富商无玉公子。落雪到清和宫时,笙歌已奏,满殿酒香萦鼻。殿上红衣舞者水袖轻扬,刹那红花自水袖飞出,落了满天。

“皇后娘娘驾到。”清和宫外的太监高高喊了一声,满宫的人起身福了身子。首座上的子桑薄野一双幽深的墨眸紧紧盯着宫门,俊逸天成的面容却清冷得无一丝温意。

末一会,落雪来了。一袭红衣,容颜倾国又倾城,天上人间,芳华无双。一殿的人瞧着落雪的惊世容姿不由得生了痴,一时满殿寂静。落雪一双水眸静静看着子桑薄野,眸光淡若水雾,无关悲喜,浅冷无情,未有一丝烟火温意。

子桑薄野看落雪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心猛地刺疼了。三年了,她终出了凤鸾宫,他终见了她。她还是如以往一般,见他不恨不怨,他无喜无欢。

落雪来到殿上,行了一礼,道:“见过皇上。”子桑薄野站起身,缓缓来到落雪身前,看她如同羽毛一般柔软的长睫,墨眸一荡,低声道:“皇后请起。”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欲扶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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