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德萨斯组织吗?”吕平有些病急乱投医,竟然问一只鸟关于人类组织的事情。“或者你有朋友知道吗?”

人活着,出现最多的事情就是意外。

奏梳理了一下羽毛,“嗯,德萨斯吗?我曾听路过的鸟儿提起过,是在一个山中的大庄园,里面有挺多奇怪的人类。”

“奇怪的人类?”吕平有些疑问,“该不会是神经病院吧?”

“神经病院吗?是那种满脑子都是奇怪想法人类聚集地吗?”奏思索了一下,一副认真的模样。“那估计也差不多吧,反正那群家伙都挺奇怪的,我听路过的鸟儿说。”

吕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突然觉得那个什么德萨斯其实还蛮适合自己的。一群疯子在一起的话,能听懂画眉说话好像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问题。

“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什么,‘百闻不如一见’对吧?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奏摇了摇脑袋,颇像是隔壁邻居家那只才欺辱过小母鸡的大公鸡。

窗外的阳光斜射进屋内,不偏不倚的打在吕平脸上。已经有一年时间没有在这个时间清醒过的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出门冲动。

“你想不想出门?”吕平问奏,“去给你换个新家怎么样?”

笼子里的奏向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不出去,冷死了。家里不暖和吗?”

吕平没再搭理那只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画眉,转身走进屋内,反手关上了那道玻璃门,把热气全给锁在了屋内。

“为了世界的和平,请你去死吧!”奏气的来回跳脚,“吕平,你丫的把门给我开开……”

在屋里的吕平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书房。厚厚的紫色窗帘完全将阳光阻挡在了外面,这间屋子总是昏暗的,哪怕是在这阳光明媚的正午时分。

吕平踩着散落在地上的手稿,走到了电脑前,很是熟练的环抱双膝,将身子紧紧的团在了椅子上。

父母出走的那些日子,写不出稿子的深夜,吕平都是这个样子过去的,缩的紧一点,就会暖和一些,再流下几滴泪水将情绪释放一下,生活可能也就没那么糟糕了。

“世界总是这么奇怪的吗?只是对我如此?”孤独的孩子总是会问自己问题。

可若是没有意外,那孤独的孩子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三滴豆大的泪珠滑过那有些苍白的脸庞,滴落在了地上。吕平伸出手擦了擦眼角,舒展了一下身子。在三年前的生日那天,他就给自己定了这么一个规矩,‘长大了的人,不能总是落泪,三滴即是极限了’。

正是这么一条听起来很是可笑的规矩无数次拯救了那个几近崩溃的灵魂。

吕平红着眼打开了面前的电脑,上传过今日的更新之后就投入到了伟大的码字事业之中。且不管那德萨斯组织到底是什么,他知道若是断更了,必定会掉粉,原本就少到可怜的读者们又不知道有多少要退坑的。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吕平刚敲了不到一千字,兜里的手机便不安分的响了起来。身为一个作者,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在创作的过程中被打断灵感,特别是一个陌生号码。

但出于本能,吕平还是接通了那电话,因为那不靠谱的父母总是会换一些奇怪的电话号。

“Holle,还是我。”那略有耳熟的笑声传入了吕平的耳朵。

“哦,凯尔先生对吧,有什么事情吗?”吕平听着那蹩脚的,一时间竟然连怎么骂人都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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