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五更时分,天空才蒙蒙亮时,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独属于渝江城清晨的寒凉,沁人心脾。

魏宁之还正站在小院中修剪花草时,卢钰兄妹便来了,并十分尊敬地朝他拜了一礼。二人的脸上都显憔悴之色,大概是昨夜得知可以学武太兴奋所致,但见二人期待的目光,魏宁之忍不住失笑出声。

从未见过魏宁之笑的兄妹二人惊得瞪大了双眼,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实在是过于惊悚了!他们二人认识之先生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都是一张吓人的僵尸脸,面无表情,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不苟言笑的感觉,又何曾见他如此笑过!莫不是今日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

魏宁之将一旁的剪子递给二人,指了指还未修剪过的几颗树,便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

兄妹两人面面相觑,早便看见这简陋的房子院子里有好些树苗,却都是些未曾见过的,只以为是从山间挖来作观赏用,他们又如何会剪枝?万一剪得不合师父的意,又该怎么办才好?

仔细凝神,看着魏宁之在长了有一人高的树旁修修剪剪,不大一会便将枝丫末梢全部剪断了,连长了果子的枝丫都给剪掉。兄妹二人认真的注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不一会,也照着他的手法,开始处理起其他没有修剪过的树苗。

不多时,三人已经将树修剪妥当,卢晴儿累得微微气喘,坐在院中的石墩上。卢钰得情况比她要稍好些,仍能站立着,只是觉得两只手臂酸软无力。

抬头看去,天空已泛白,朝阳的光辉隐约可见,三人这才出了门。

一路往城门而去,街道上已经有途人的身影,稀稀落落几个人,看打扮应该是出来做买卖的摆摊小贩。城门大早便已经打开,十几个佩剑的官兵正守在城门口拦查途人。那些官兵的表情凶神恶煞,卢晴儿害怕的往魏宁之身后躲了起来。

“等等!你们三个站住!”粗鲁暴躁的喝止声响起,声音之大把卢晴儿吓得浑身一抖。

一个高瘦的官差走过来,目光触及魏宁之那张冰冷吓人的脸时微闪,随即壮起胆子快步走过来,扫了眼畏畏缩缩躲在魏宁之身后的女孩,看不见脸,只见那抹青葱翠绿的衣裙,一头散落在脑门后的乌黑长发,他突然有些心痒。

“什么人,站出来!”

铛一声狰鸣,官差将剑拔出,直指向卢晴儿的方向,看剑势是要刺穿她的身体,吓得卢晴儿死死抓住魏宁之后背上的衣服,躲得更加严实了。

魏宁之皱着眉,上前一步挡在剑前,死气沉沉的眸中闪过杀气。

拿剑的官兵被他冰冷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宛若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猛然间回神,又觉自己一名官差,竟被一个平民盯得心里害怕,着实太过丢脸,于是壮起胆子,冷眉一竖,猛然大喝一声“大胆刁民!”,手上的剑几乎快戳到魏宁之的眼睛上去。

卢钰一见,担心自家师父会一气之下在此处闹出事儿来,万一被人认出来可就麻烦了,于是赶紧趁魏宁之没有发作之前,上前,悄悄给那位官差塞了些碎银,歉意讨好的道:“这位差大哥,真是抱歉,这是我家妹子和舅爷。妹子她长得不太好看所以一直呆在家中不敢见人,她人胆子很小又怕生,我舅爷很疼着她,所以冲撞了差大哥您,还望您见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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