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隐先生所说,陆安平倒不惊讶,毕竟他知乔大叔谋划十年,此刻肯定在里边。
方才在离火境中,隐先生便知有出神入化的高人经坤宫进入仙府所在,那捷足先登之人,是否指乔大叔?
陆安平念头电闪,对隐先生的来历越发好奇。
这两日所见的修行人中,桃花教、紫阳观四人是早知仙府出世,千里迢迢从丹阳赶来;沧溟派的宁浮生、颜崇是恰巧经过;那尹奇与姚化龙也是一路追逃,偶至历山……眼前的隐先生呢?
隐先生为何也出现在历山?他看来超凡脱俗,不似旁门左道,为何不愿表明身份来历?如果他不识乔大叔,为何从阵中把自己救下?
陆安平抬起头,发现众人脸色更加精彩。
陶崇昼面色微骇,摇动的拂尘仿佛瞬间凝固;余长青铁青着脸,头顶乌木簪轻轻抖动,喃喃地道:
“这怎么可能?我们子时便守在这阵中!”
余霜与秦冲盘坐着,脸上写满惊疑;倒是沧溟派的两位弟子甚是淡定,沉默地看着隐先生。
“难道是白虹剑商无缺?”陶崇咒捋着白须,沉思了会,迟疑道。
“正是!”隐先生手摇羽扇,点了点头。
“怪不得辰时见乾天境中似有一道白虹闪过,还以为是阵法所演卦象所化……”陶崇昼说着,声音渐渐变弱。
“白虹……”陆安平想到出门见到的那道白虹,心中有些惊讶。
这白虹剑便是出神入化的高人,莫非是乔大叔所说的对头?
“商无缺便是峨眉七子之一,当今蜀山派掌教李长庚的师弟……”
陶崇昼沉吟着,说话间不时看着余霜及秦冲。
“说来惭愧,老道虽然年岁比商无缺长了一二十岁,辈分却小了一辈,境界更是足足差了两境……他早便是出神入化的人物……”
“还有那白虹剑,却是有数的仙剑。灵器、法器、法宝三阶九品,可超乎品阶的仙器却是罕见……”
陶崇昼轻叹了声,继续道:
“似我们寻常小派,有几件法宝便殊为不易。不瞒诸位,我茅山派千年传承,几经起伏,如今也不过三五件法宝……”
陶崇昼说着,把目光转向沧溟派的宁浮生、颜崇,笑道:“两位沧溟派的高足……”
“商前辈的名声,修行人无人不知晓,毕竟是天下第一剑仙……”
宁浮生并未接陶崇昼的话茬,转头凝视前方一片诨黄,不知在想什么?
“蜀山派传承久远,又位列四大道派,家大业大,商无缺又是堪堪突破五境之人,为何也来掺和宁封仙府之事?”余长青皱着眉头,一脸铁青道。
“余前辈此言差矣!既然出现在此,那便是机缘……”一旁的颜崇冷笑着,揶揄了句。
“这些正派的修行人遇到仙府,也是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倒也与凡俗中人无异……”陆安平心中暗叹着,边想着几人话中的意思。
“灵器、法器、法宝三阶九品,大约便是修行人所用各色宝贝的等阶划分了。”
“先前迷雾中余霜所放的那根紫钗便属灵器,这倚兰剑似是件厉害法宝。”
“这样看来,陶老道的红皮葫芦、拂尘,宁浮生的古朴长剑,隐先生头顶纶巾、手中羽扇,大约也都是法宝……”
“陶老道所说的仙器……”陆安平心念一动,莫非乔大叔所取的宝贝,便是某件仙器?
若乔大叔的对头真是号称天下第一剑仙的商无缺,不知能否如愿以偿?反过来看,大叔的修为大约不在商无缺之下……
“倒是知道蜀山派是四大道派之一,不知道这五境,除了凤初、琴心外,还有那三境……”陆安平叹了声,觉得仙府丹药的希望又渺茫了几分。
他抬起头,视线略过一脸疑惑的余霜、秦冲二人,眉头凝重的余长青,轻捋白须的陶崇昼,以及两位仿佛漠不关心的沧溟派弟子,最终落在仍旧云淡风轻的隐先生身上。
隐先生轻摇羽扇,意味深长地看着余长青,缓缓地道:
“进入仙府的不仅商无缺一人,还有正一派的祭酒田彦和!”
“这……”
陶崇昼面色微惊,险些捻断几根胡须;身旁的余长青面色一沉,道:“正一也来人了…….”
陆安平望着余霜脸上那股混杂着困惑、惊疑及愠怒的复杂神情,不由地道:
“田彦和又是谁?”
余霜嗫嚅着,向秦冲使了个眼色,两人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宁浮生、颜崇两人面露不解,又是陶崇昼撇撇拂尘,轻声道:
“正一乃是天下第一道派,既修行于方外,也通世俗,为四大道派之首,龙虎山一脉也称羽衣卿相。两位应该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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