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壬戌日至,程府四小姐与孟家公子大婚。

这一日碧空如洗,整个程府艳红铺遍,一团喜气。容汐珞因怕宴席中有熟识的官眷或公子,便故意在晨起后与书鹊等人伺候程珏更衣时咳嗽了几声。

果然程珏担心她病还未愈,吩咐她在屋里歇着,不必去前厅了。

容汐珞一直呆在的屋里,直到傍晚时分,才听几个小丫鬟说起今日的大事。

原来迎亲的队伍接走了程家四小姐程慧后,在前往孟家的途中,一伙人突然窜出以捉贼为名气势汹汹的冲散了迎亲队伍,轿夫不稳险些把程慧从轿撵上摔出来,孟家公子则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后来程朔程珏赶到将其中几人拿住,送去了京兆尹府。

谁知京兆府尹姜启升一查得知,是其妻弟张亥和张堰派人所为。

这二人不满于程家推拒他们家的求亲居然和孟家结亲,加上那日在满月斋丢了面子,听闻二府大婚就在今日,便打定注意要找两家的晦气。

姜启升查明后只觉汗颜无地,将二人训斥了一顿,罢了他们的职务,又把其余人尽数关押,同时派出府衙捕役一路护送迎亲队伍,此事作罢。

容汐珞今日又轮了在外间值夜,书鹊在几个时辰之前差人告诉容汐珞早些铺好被褥,因程珏今日跟着程朔出府,忙活了大半晌,又在自家宴席上饮了些酒,一会儿回房必然是赶快要歇息的。

于是她在程珏回房之前,先在程珏的桌案的香炉中燃了沉水香的香末,又把刚灌了热水的水袋放在了程珏的床褥之下。

三更的时候,容汐珞听见早早歇下的程珏清了几下嗓子,忙起身问道:“公子要不要喝水?”

“嗯。”程珏声音比往日要沙哑了一些。

容汐珞点了蜡烛,倒了一杯温水,掀开了床帐,见程珏已经坐了起来。

程珏接过喝了一口,向容汐珞问道:“身子好些了吗?”

“虽然偶尔还有些咳嗽,但基本上都好了,公子费心了。”

“今日梁言还问起你。”

“嗯?”容汐珞见程珏神色淡淡的,脸上虽依旧白玉无瑕,但耳朵却是红彤彤的,晓是他素日不惯饮酒,今日破例了。

程珏呼吸声都比平日重了些,他看着手中的琉璃杯,慢慢的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梁公子?”

“嗯。”

“率真率性,平易近人。”容汐珞脱口而出,她虽只见过梁言一面,但印象确实还不错,甚至觉得他有些地方和自己身边那位护卫墨泽有些相像。

然而这句话在程珏听来似乎有些不是滋味,他蹙起眉将琉璃杯放在了床边的小踏床上。

容汐珞疑惑了一下,刚想伸手去拿,手腕在半空时却被程珏一把扣住,用力往里一带,容汐珞吃了一惊,还没等反应过来,已是被程珏压在了身下。

容汐珞花容失色,她从未被任何一个男子这样对待过,从前六皇子齐昀易虽然也对她表示过心意,但念在她年纪尚小应当不解男女之情,故而也是止于言语间的表达,行动上从无逾矩。

按理说若是别人如此,容汐珞定是勃然大怒,可这个人是程珏,比起生气,容汐珞更多的是惊诧和六神无主。

她感觉的出程珏对自己有意,可这样冒失的举动怎么可能是程珏做出来的?

是因为……饮酒的缘故吗?

程珏身上穿着贴身的亵衣,领口因着俯身的动作而微微敞开着,隐隐的露出一块白皙而结实的胸膛。容汐珞瞬间觉得脸有些发烫,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无奈于程珏双手正扣着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公子,你?”容汐珞试探着问道,她得知道程珏此时是不是清醒的。

“率真率性,平易近人?那我呢?”

“什么?”容汐珞没料到程珏居然是吃梁言的醋了,更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你怎么看我?”程珏一脸认真,手上微微加了几分力道。

他今日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倒是多了几分磁性,随着他的呼吸从口中淡淡的散出桂花酿的香气。

“我……奴婢不知,公子问这话是何意?”

程珏却轻笑了一下,并不打算放过她。

“你知道。”

容汐珞咬了一下唇边,别回头说道:“公子为人温和有礼,是为谦谦君子。”她这么说就是希望提醒程珏勿要做出有损君子形象的事。

程珏自然听出的容汐珞话中的意思,笑道:“是吗?那你愿意跟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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