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张着嘴巴,好半也不出一句话。

墨泽笑着抬起两个胳膊,露出了一节手臂,梁言清楚的看到,两只护臂宽窄类似于手环的东西套在他的手腕处,那手环中间窄两头宽,雕刻着镂空的花纹,发出幽暗的光芒。可能因为他的手腕本就很细,所以即使有时穿着紧袖的衣服,也依旧看不出他袖子里竟然藏了这么个东西。

墨泽将两手一抖,那手环竟“铮”的一声,陡然露出两个不足一寸的弯刀来!他又双手垂直向下稍稍用力一甩,两个手环竟从手腕上脱落,他双手一翻,便轻松将那手环当作刀柄握在了手里。

梁言此刻的下巴都惊得砸在霖上,他的眼皮颤了颤,眼睁睁的看着墨泽将两只手环朝内,弯刀的刀尖朝外,将它们对在了一起,而两个手环之间如同有一股神奇的吸力,在它们相对的瞬间,便自动合为了一体。

墨泽将合体后的弯刀拿在右手,用三个手指将它翻转起来,那弯刀弯如新月,刀身两侧都是锋利无比的刀刃,散发出诡异的光泽,连同它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多了一股森然的寒气。

梁言这才突然发现,眼前的墨泽正是一身黑色劲装,一条红色发带束成高高的马尾,两条长长红色带绦随风翻飞着,而一把杀气凛凛的弯刀此时在他手中被耍的像一个玩具。

梁言再也控制不住了,现在的他就像钟鼓楼上的麻雀被吓破哩,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屋内的程珏刚要话,便被外面梁言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刺穿了耳膜,他一抖眉,循声向门口望了一眼,容汐珞却不慌不忙的道:“没事儿,估计是墨泽在帮他醒酒,你刚刚要和我什么?”

程珏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刚刚要问的话,他顿了顿,方道:“我听,张家的张堰,要订亲了。”

容汐珞“噗”的一声笑出来,道:“我的三公子啊,你怎么也学起梁言了?对别人家订亲这种事也好奇起来了。”

程珏略牵了牵唇角,却并没有笑出来,他试探的问道:“听是太后赐婚,他不过是府尹的妻弟,太后无缘无故怎么会想到要给他赐婚呢?”

容汐珞的眸子闪了两下,脸上笑容不变,道:“有什么话,你大可以直接问我,不必……拐弯抹角。”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程珏低下头,沉默了。

容汐珞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她终于知道,为何那日程珏看自己时的神色有异,他们之间,似乎有个问题一直被自己忽视了。

程珏的父亲虽然只是官,母亲是商户之女,但相比别人来,他从不仅锦衣玉食,在家中也是兄弟姐妹不论嫡庶都相处的亲和融洽,没有心机和暗算。他没有入仕,所以从未见过官场中的暗流涌动和人心难测,他的教养是生的,他的和善也是生的,他就像一张白纸,像不染凡俗的谪仙,不曾沾染尘埃,不知人心如渊。

所以注定的,容汐珞的手段他看不惯,也不能认同。

那这喜欢又算什么?

当初她动心,正是因为他对当时自己丫鬟的身份毫不介怀,反而认真的要娶她,因为这种感情太纯粹,所以吸引了她。

只因她生就不是一个纯粹的人。

容汐珞有些不甘心,所以她并未发作,心里一瞬间的想法,竟是后悔刚刚戳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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