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檠作出一副着急忙慌的关切神情,“顿足扼腕”地解释道:“不不不,我是说,错了,我拿错了。我的名帖在这里。刚刚那张是、是、是我的马连日奔波劳累、排泄不顺畅,我用来给它包巴豆粉的纸!”

“噗——”这话一出,后面那几个小仆腿子即时全都笑喷了,却又慑于胡婆子的大掌院身份,便拼命捂着嘴巴和肚子,憋得甚是难受。

再看胡婆子的脸色,

红、橙、黄、绿、青、蓝、紫……

“老娘杀了你!”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胡婆子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鞭子,却已是断落于地不能用了。遂,她像一头极怒的犀牛,四蹄磨地,转着圈儿寻找趁手的利器,终于找到了支在墙边的一根抵门用的粗榆木棍,抓到手里,抡圆了,朝着公输檠狠狠地砸去!

面对着朝自己砸来的木棍,公输檠并不躲闪,同时按着班槊,也不让班槊替她挡。

班槊不明何意,侧目看向公输檠。

公输檠负手,泰然静立,宛如一株临风的玉树。翘起唇角,微微一笑。就在她笑意盈盈的眼眸中,映出了一辆正在门前停靠的青顶子轺车。

正是在城门前的官道边悄然消失的那一辆!

时间,刚刚好。

“住手!”

一声呵斥,如天边惊雷,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震慑力,一听便是司法典狱官员的腔调,令人听之恍如身陷囹圄,不由得心惊胆颤。

这般熟悉的声音,即时便覆没了胡婆子的气焰。

那高高举起的木棍,终究还是没能落到公输檠的头上。

胡婆子转头,看到刑部尚书凤修正从那辆轺车上被马车夫搀扶着下来,慌忙丢了手里的木棍,瞬间面色如蜡,伏地跪拜——

奇怪了,如何会是家主?家主今日怎会坐这等低级的轺车回来?平日里家主不都是坐官轿的吗?

若是早早看到家主的气派官轿靠近,她定不会将那木棍举起。这鄙陋轺车,只当是哪个穷酸路过,又怎能入得了她的眼、引起她的注意?

现在可如何是好?

等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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