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换个衣服……”陆夏无奈道。

齐心月流露出一个满意的眼神。

这县城因为附近拥有庞大的影视基地,早就打造成了一个商业景点了,镇子上酒吧林立。

齐心月挑了一个家最热闹的。

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三杯烈酒下肚,齐心月问陆夏:“你和我弟怎么认识的啊?”

齐晟?相亲认识的啊。你弟左拥一混血辣妹,右拥一个金发碧眼。

“在开机饭局上认识的。”

“叶燃的那部戏吗?”

“是的,只见过一面。”

那也没多久啊,让齐晟这么舍得下本?

“那你和叶燃怎么认识的?”

在浴室里认识的……

“我和家里吵架,离家出走的时候认识的。”

齐心月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那个喜滋滋的眼神,充满了八卦的味道。

“你不喝酒?”

“我工作时间不喝酒。”

“那你这意思就是本导演我拍戏期间还喝酒咯?”齐心月说。

陆夏翻看着手机里的剧本,头都不抬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齐心月也不生气,反而嘻嘻一笑,丝毫没有御姐的霸气,配不上她的身材和短发:“我喝点酒,我就开心得不得了。”

陆夏扫视一番眼前摆地满满一排的酒杯,嗯,一点。

齐心月时而跳舞,时而狂饮,如果她的体内住着酒鬼,那一定是生前一定是个疯鬼。

边跳边大叫着:“季云山,你这个王八蛋。”

季云山,齐心月的老公。

世界上还有比老婆骂老公更常规的操作吗?没有。

于是陆夏看着手机里的剧本,默默地背了会台词,看了眼还在舞池里乱蹦哒的齐心月,去了趟洗手间。

等她回到吧台的时候,齐心月已经不见了。

好巧不巧,不远处有几个男人架着一条“女尸”。

陆夏站在原地观察了一分钟,确定她是真的不省人事了,才出手。

她本不爱趟浑水,奈何浑水就喜欢她这模样的。

“站住!”

几个男人齐齐回头,看到陆夏眼神骤然发亮,轻佻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哟,又来了一个大美妞。”

“把人给我放下。”陆夏冷眼相对。

“你情我愿的事你管个屁啊,再多手可别怪爷不怜香惜玉。”为首的痞子常年驻扎在这些酒吧,“捡尸”对于他来说就是饭后消食运动,先上了,再拍个视频,也没几个女的敢报警,要面子呢。“要不你也一起呗?”他盯着陆夏的胸脯妈的,好想扑上去捏爆它啊。

那人咽了咽口水,陆夏心里犯恶心。

“不打算放人是吧,告诉你,三分钟前,我已经报警了。”

“最近的警察局离这只有十分钟的车程,你们要么现在放人,要么十分钟之内把我毁尸灭迹,否则我在这里,你们休想得逞。

为首的男人轮番问候了她的祖宗们,陆夏面无表情地报了个时间。

“你们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最后男人打了个手势,架着齐心月的小弟们齐齐放了手,齐心月如同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行啊,小妹妹挺正义,今天我给你个面子,人呢,我不带走了。”男人说的很大度的模样,“这样吧,你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改天哥哥我请你吃个饭,向你赔不是,怎么样?”

“拿来吧。”

陆夏沉着得不像一个年轻女孩,气场十足的将男人的手机接过来,输了一个号码。

死色鬼岂是那么容易被忽悠的人,接过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陆夏的手机屏幕闪了,死色鬼确定了她没搞鬼,眼有别意地多看了陆夏两眼,带着众小弟走了。

陆夏的手心冒汗,其实她刚刚输的是叶燃的电话,而陈杨打过来的电话恰好救了她。

“喂,我在酒吧呢,待会回去跟你说。”

第二日,陆夏早晨五点赶到剧组,趁着Ally 化妆的时间,又复看了一遍剧本,才看到了戴着墨镜珊珊来迟的齐心月。

除了那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她和往常并没有区别。

“齐导果然海量。”醉成那鬼样子还爬得起来拍戏。

“咳,昨晚谢谢你,副导演在哪呢?准备开拍了,人呢?”齐心月并不想讨论这件事,大着嗓子扯开了话题。

第二幕戏本来是要拍洞房戏,后来不知为何作罢,于是为了迁就温澈的档期,将两人的对手戏安排在了前头。

第二幕戏就是重生后的公主变成了府中侍女,因为公主死后府中侍女、侍从全部更换,因此下人并没认出比死前更加年轻貌美的公主,看见驸马成天抑郁寡欢,于是公主想方设法撮合他和他的表妹。她模仿表妹的笔迹给驸马写了一封信,又模仿驸马的笔迹给表妹写了一封信。

红枫浸染的季节,驸马终于肯出门了。

公主则去表妹宅子门口等表妹,表妹多年未见驸马,想要送一份贴心的礼物,两人路过九品香居时,公主买了红豆糕交给表妹,说这是驸马最爱吃的糕点。表妹很诧异,她知道表哥从来不吃甜食,难道是这些年改变了习惯也说不定。

驸马双腿不便,于是只在香山脚坡等她。

抬眼便是大好河山,他的心,却空荡荡的,饶是再多的红枫,也填不平他的心。

“表哥。”

一声娇啼从背后传来。

温澈回头,看见了梳妆姣好的表妹。

良久的,他说:

“你和从前没什么不同……”他的声音冷冷清清,听不出一丝欢喜。

仍旧暗恋驸马的表妹,经历了十年风雨,从未经事的少女由经柴米油盐、后宅深院错磨一番,对人性敏感至极。他太冷淡了,她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疏离。

“表哥……”

女演员的眼眶泛红,并未直接述说爱慕之情,准备开始装可怜了。

先是把前夫哥的虐待说一番,再把刻薄的婆婆说一番,接着再把和离后受到的白眼再说一番。

这个女演员名叫乔香雪,出道很多年了,可惜资源一直不好,网剧也只能拿个女配,演技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在和温澈对戏时,心理素质不过关,演到一半总爱卡词。

“有完没完啊,咋还不好?”

陆夏蹲在草丛里,因为她的镜头就是选看着驸马和表妹,默默流眼泪,而且还要是凑巧一阵雨,把表妹和驸马困在亭子里,她委屈哭了。

“周小姐,准备一下,马上到你的镜头了。”有工作人员跑过来喊道。

陆夏拍了拍屁股,刚站起身,哗啦啦人工大雨倾盆而下。

凉亭里的表妹,正伏在驸马的双腿上,抬头用泪眼婆娑我见犹怜的眼睛看着驸马,以述衷肠。

镜头由远到近,陆夏演的公主,神情凄凉,因为大雨的缘故,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然儿她不能哭出声,去打扰那对“苦命鸳鸯”,只能咬住嘴唇,隐忍不发地默哀着。

根据陆夏的理解,把心上人推给其他女人,这是她绝对不会做的事。

公主的前生和她很像,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现在的行为就像是忏悔前生的种种,她的重生之旅就是为了赎罪而来。

倘若恋恋不舍,就不要放弃。

倘若放弃了,就不要恋恋不舍。

陆夏的哭戏层次丰富,由委屈转到了不甘,由不甘到爆发,发泄式的大哭,可是她又不能哭出声,免得暴露了情绪,哭戏到最后,是放下一切的平静。

齐心月把墨镜往下拉了拉,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女演员哭得鼻涕横流,丝毫不要形象的。

公主的的身影在红枫之间消失了,驸马像是感应到了她一样,望着雨中,双眼迷茫。

红豆糕,他只陪公主吃过。

她咬一口就扔了,他只好捡来全部吃完。要不然就会被赏赐给侍卫。他不许,别的男人怎么可以碰她吃过的东西呢。

“过。”齐心月拿着一个扩音喇叭,“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收工。”

“温澈哥,我们能拍张合照吗?”乔香雪满眼期待地问。

温澈温和笑道:“可以啊。”

乔香雪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

“3、2、1!”

数到“1”的时候,她忽然贴得很近,拍下了一张很“亲密”的合照。

“温澈哥,我加你微信发你照片。实际上她早就通过剧组的群加过他了,没被拒绝也没被通过。

陆夏洗完澡换了身简单干净的衣服,准备赴约。

陈杨带着蓉城特产红菓和炖了六个小时的汤来看她。

“拍戏很用功啊,瞧你最近都饿瘦了。”陈杨说。

“有吗?”陆夏揪起脸颊上的一坨肉,扭了几下。

“快尝尝,我的厨艺是不是长进了?”陈杨对她挑眉。

陆夏一口热汤下肚,小嘴噼里啪啦地说:“怎么一个两个,厨艺都这么好?”

陈杨迅速抓住端倪,“一个两个?除了我还有谁心甘情愿给你做饭?”

陆夏转了转眼珠子,“还能有谁。”

为了堵住陈杨的追问,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以后决定好好走这条路,你要不要做我经纪人?”

“我实在没精力去谈合作,拍戏都累死我了。”

陈杨往嘴里喂了一块烫山药,没说话。

“给你高薪,怎么样?考虑考虑?这可比律师好赚钱多了。”

“你知道我这部电视剧拿了多少钱片酬吗?”

陆夏对她伸了根手指头。

“一百万?”陈杨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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