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从洱海返程回到公寓的时候,温尔雅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物品,她本以为有许多要带走的东西,却不想只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她的心中有些怅然,也许自己拥有的爱情就像这些身外之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此时再看到林深,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释然,明明也只是分离了一周不到,却像是很遥远之前的事情。
“你......要去哪?”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语气中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与平日里的沉稳不同的情绪。温尔雅不愿意对自己深爱过的人疾言厉色,况且她也实在筋疲力尽,不想刨根问底到底为什么离婚,更不愿意苦苦纠缠,干脆利落的提起行李手柄,毫不怯懦的看着林深,缓声说道:“离婚协议我签过了,公寓钥匙跟离婚协议都放在你书桌上了,你不忙的时候记得收好。”
林深听完沉默下去,俊朗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温尔雅很少看到他这样子,她曾经爱极了他眉眼含笑,眸光流转的模样,他长得太好看,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传说中的盛世美颜,极品中的极品。不过极品再度沉默下去的反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两个人在尴尬的气氛中对视了几秒后,温尔雅觉得也没必要等他说什么了。
“那我走了......再见。”
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随手带上门后听到“啪”的那声关门声响起,她的心也跟着莫名的颤动了一下,这声音像是在提醒她,她的青春与爱情已然落幕,她的心中忽然有些难受,曾经她以她和林深的爱情就算不是势均力敌,至少也算的上相敬如宾,现在她才明白,从一开始,她就将他放在心上太高的位置,所以直到最后一刻,她依旧觉得也许自己离开,他会比现在快乐,也许会遇到一个更适合他的人,过着更幸福的生活。想到这里,她眼眶有些酸涩,忍住回头再看一眼的渴望,强迫自己看着前方的路不停的走着。
“再见”,她心中默念着。
离开公寓后,身上卸下来许多负担,却也少不了烦恼,温尔雅无奈的揣着没电的手机,跟林深结婚的三年,她已经很习惯依赖他,离开以后需要自己操心的一切令她暂时难以适应,暗自庆幸自己提前收拾好了搬家的地方。她不再是象征着权利与金钱的林家人的一份子,也不再是名媛小姐朝思暮想成为的林太太,自然没有豪华的别墅住着,也没有新款的跑车开着,就连这处公寓也不属于她,只得心不在焉的等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这个时候正是高峰期,因此并没有幸运的搭上计程车,她苦中作乐的想,幸好这个时候没有遇到熟人,否则他们绝对会诧异自己目前的窘境。
不过转念一想,哪里还有什么熟人,她没什么朋友,自从与林深在一起后,她慢慢融入那个不属于她的圈子,戴上一面温婉沉静的面具,陪着林深周旋在名门世家的交际圈中。林深向来游刃有余,为了不给他丢脸,不得不佯装优雅的跟上他的步调,只是她自己躲在休息室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那面具上疏离又虚假的笑要多冰冷就多冰冷。可是大家都在虚假中,谁会在意哪些是真实的呢?
“滴滴——”
耳边传来刹车声,猛然将她从回忆中唤醒,抬眼一眼有些愣住:是林路。
温尔雅捏着行李箱的手不自然的紧了紧,她开始纠结今天是不是一个不利出行的日子,本想悄无声息的离开,结果先是与回来的林深碰上,此刻又碰见了林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为之,然而不管怎样,温尔雅都不希望在这里遇到他。林路与林深的名字很像,不知道的会以为他们是亲兄弟,不过他们二人虽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却也胜似亲兄弟了。
他们两个人都是红三代,林路还有一个妹妹,叫林雯亦,自幼长在一个院子中,虽然他们父母都身居要位,但却没有娇惯出他们富家子弟和官家子弟的许多见不得台面的臭毛病。尤其是林深,他的祖父林啸山是军人,对他更是严格,从未因他是家中独子就宽纵宠溺,林深自幼就是院子里的娃娃头,总是趁着长辈们忙着手上的事情时,带着一群孩子们爬高上低,因此受到重罚的也总是他,可是下一次照样能闹腾的鸡犬不宁。
那时候的林深太遥远,可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那张年少的脸至今还是那么清晰,可是她无法将现在的林深与记忆中的林深混为一谈,那时候的林深最喜欢的就是捉弄她,因此没少挨林啸山的训斥责打,自己是没有倚靠的孤女,仅仅仰仗父亲曾经救过林啸山,才在父母意外双亡后被林老林啸山收养,可军大院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向来极有眼色,谁会真正把她放在眼里?除了林路。
“见到是我很意外吗?”林路摇下车窗,神色一片坦然:“我去机场接的阿深,他有些不舒服,不方便回老宅,于是我送他到公寓,你出门他就给我打电话,我这才掉头过来。”
林路打量着温尔雅的表情,却有些黯然的发现他现在已经没办法从她脸上看出喜怒哀乐了,凭感觉她现在并没有迁怒自己,便打开车的后备箱:“你和阿深的事情我不便多问,你只当我是你们共同的朋友便是,要去哪里我送你。”
温尔雅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矫情到躲开,况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拎着大行李箱苦等在路边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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