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离倒是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温声道:“其实现在这起案子的调查进程,已经很快了,嫌疑人也已经抓获。我知道,你手上还有其他案子,不用着急,一个一个来。”

焦旸板着脸说:“我不是着急,只是案情就是命令。青少年连续失踪案,拖了这么久都没破,局里也还有别的积案,我不想在已经破获的案件上,虚耗大家的精力。”

陆沅离周到细致的微笑道:“我也明白,青少年失踪案,你们领导可能给了你一些压力,关系到你的前程,你比较紧张,也可以理解……”

“你果然是中国通,人情世故比我还熟悉!”

焦旸毫不客气的打断他道:“所以陆教授,你的意思其实是,我为了升职,就不顾证据不全赶着破案,甚至不惜草菅人命,是吗?!”

这是陆沅离第一次,感受到焦旸的咄咄逼人、锋芒毕露。他定定地看着焦旸道:“没这个意思。但这里已经是21世纪的中国,你们有一位优秀的法学家说,优良的司法制度,是公民福祉。我只是想提醒你,手持司法权柄者,更应重证据,不臆断。重人权,不擅权,不以一时肆意,而损法治与公正。现在检察院也把你的审查起诉驳了回来,难道不是吗?”

“好,你是对的,我现在就去查证据!”

竟然说他擅权!他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有什么权?!焦旸扔下句话,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这时,杰西卡才小心翼翼地从过道里走出来道:“教授,焦队长看起来正在气头上。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他辩论?”

陆沅离只是冲杰西卡笑笑,就转身走进办公室里去了。焦旸这一路走得太顺了,还没有经过挫折的打磨和历练。可是,又有太多东西,山一样地压在他心里,短期内无法纾解、释.放。这是一个太过沉重和压抑的工作,焦旸目前,这也是一个太过矛盾和复杂的心境,总需要一个突破口。即使是伤害,他也不可能,叫他在别人身上,试炼爪牙。

焦旸只觉得气闷,气哼哼的收拾东西走出了办公大楼。他忽然感觉到什么,下意识的一回头,就见一道修长消瘦的身影,正站在三楼办公室的走廊上,没看他,似乎看着无垠的远方……

那幽深的目光,叫焦旸一时如芒在背,犹豫了一下,转身又鸟悄的蛰摸回来了。

他也是出了师的“老刑警”了,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垂头丧气、停滞不前。既然现在检察院驳回了起诉申请,焦旸只好从新梳理证据,一一摆在孙竞学面前,继续审讯。

经过连续多次的努力,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孙竞学终于松口了。

焦旸问道:“我们按照你说的,从你们两人一离家,到公园,再到你回到你舅舅家,调阅了沿途的几十个摄像头,尤其是公园四门的监控。经过多人反复核对,多次查询,并没有发现,能袭击你们的可疑人员。而且,我们也询问过你多次,你也说不清楚,袭击你们的人体貌特征。所以,那天晚上,你和你未婚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竞学沉默了一会,低下头道:“就……那天她非要拍那个三万多的婚纱照。为了买房子,我们家已经欠了几百万,我实在没钱了,就不同意。我们就吵了起来,一气之下我就用旁边垃圾桶上放的铁锤敲了她的头。”

终于招了!侯希勇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兴奋地看着焦旸。

焦旸不动声色,点点头道:“那铁锤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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