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之上,就见您不做声,可是有法子过了这关?”

等着伺候的人上了新茶,又等着伺候八爷的昱忠带了人守在书房门口,坐在高椅上的姜鹤这才看着不急不缓的八爷开了口问着。

“景略尝尝看,降降火。”八爷慢条斯理的吃着茶,还有着兴致对着姜鹤说道:“左右已经入了套,做不做声,又能怎么样?”

“您还有兴致吃茶?”姜鹤瞧着八爷这般模样,急得差些拂了桌上的茶盏,索性还有些理智暂存,只能拂了衣袖,独自气急。

“四王爷可是已经将我们往绝路上逼了!您瞧瞧今日朝堂上跳出来的那些个人?”姜鹤是真的被气到了,一路上都面色不好的将火憋在肚子里,这会儿说到这,搜肠刮肚,才恨恨的接了句:

“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边的姜鹤在没了旁人在场是忍不住的火气,而一旁的六爷坐在靠椅上。

那靠椅搭着秋香色椅搭,椅旁的菱花洋漆高几上摆着瓜果与新沏不久的信阳毛尖,六爷吃了几口,这才开口道:“景略,你不觉得我们还要感谢感谢四哥吗?”

这话儿一出,姜鹤就嗤笑出了声:“怎么?被逼上绝路,我们还得感谢他们请世族出仕?”

“如若没有今日这出,我们又怎么得知我们身边还有这起子吃里扒外的东西?”六爷与八爷对视一眼,六爷将茶盏搁置在菱花洋漆高几上。

唇边有着弧度却瞧不出半分笑意,他接着说道:“现下不过是自断已被虫蛀的臂膀罢了,总好过日后被这虫子坏了大事要好得多。”

“六爷的意思,景略自懂,”姜鹤平了平心神,稳了稳心绪,他又何尝不知,“可如今陛下从未歇了除世族的心思,六爷您说,这如何解?”

先有温贵妃,现有八王妃,后有世族妃,如今再添上请世族出仕,这真真是要坐实了与世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往后的夺嫡又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众人都不说话了,只有书房里炭盆碳火燃烧的声音,过了半晌,那一直盯着炭盆的八爷才出了声,说道:

“本王记得,那萧振禹家中有一小儿子,甚为溺爱。”

“可不是,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庶出儿子,平日里宝贝的跟个眼珠子似得,”姜鹤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接着说着。

等着说出了口,这思绪一转,才察觉出了味儿,话锋一转,又笑道:“平日里欺男霸女,想来也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不单单是萧振禹,那几个家里头,但凡有点腌赞事那便往出了挖,若是挖不出……”八爷端起了茶盏,剩下的话儿就隐在了吃茶的动作里。

这头的八爷与六爷、姜鹤又商量了事情,姜鹤便起身告退,去着人将这件事儿先办妥当。

等着姜鹤离去,这边的六爷才叹了口气,道:“逊之,哪怕此事按着预想发展,父皇那怕是也嵌了根刺儿。”

八爷在笑,笑的温和,他反问六爷:“六哥觉得,若是没有此事,父皇心里就不会嵌了根刺儿?”

而也在此时,外头侯着的昱忠问着话儿:“爷,王妃娘娘派人送来了膳食。”

且不管这头的八爷如何,福熙院儿的昭华只堪堪用了些膳汤,尝了尝糖醋荷藕,就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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