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上朝毕,从朝堂出来正欲寻太子一会,皇帝贴身宦官赵木来见,说是皇帝传召,他随后前去书房,皇帝正在批阅折子,见他进来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叫人赐座。东方明整衣敛容,恭敬坐下,皇帝笑:“爱卿不必如此拘谨。”

东方明亦笑不语,等待皇帝指示,皇帝与他就朝堂上几个未决问题讨论了一会儿,询问他的意见,他一一认真作答。

“咳。”御案上传来轻咳声,赵木赶忙送上一杯菊花甘草茶,轻拍皇帝后背,替他祛痰顺气。东方明抬头,见皇帝两鬓已爬上白丝,面容清瘦,额上几道清晰的皱纹,恍然不觉他已从初识的豪情青年变得如此沧桑,岁月抽去他的朝气与豪情沉积了一身风霜,只那双眼睛还闪着如鹰隼般锐利的光。

“这两日是否发生什么事?”皇帝突然问。

东方明一凛,想起昨日校场观台发生的事,赶紧起身半跪于地双手抱拳:“臣不敢欺瞒,昨日校场比武臣护卫不周让歹人钻了空子,险些伤到昭仪娘娘,请陛下降罪!”

皇帝并未发怒道:“这些刺客胆大包天无孔不入非是爱卿的错,可有查到什么眉目?”

眼下一条重要的线索便是刺客剑身上的白泽纹,但事关太子,他本欲今日与太子见上一面,一问究竟,还没来得及就被皇帝召来,此事事关重大,东方明暂且瞒下:“回陛下,还未查到,臣必竭尽全力,尽快将幕后凶手捉拿归案。”

皇帝道:“行,此事就交与你负责,务必尽快查清,朕命韩章配合你。”韩章乃京师戍卫军南军掌城内巡查之人。

“臣领命,告退。”

东方明退几步,皇帝喊住他:“等等,如有消息先来禀报朕,切莫宣扬。”

“遵旨。”他走后,皇帝又命赵木将太子召来。此时东宫太子方下朝归来,刚坐下吃了几口茶便接到传召又匆匆起身,太子妃慕容氏替他整理好衣服,问:“殿下可知陛下传召所为何事?”

太子:“想必是朝中一些事,只是不知方才在朝上父皇为何不言。”

“臣妾听到一些传言。”太子妃欲言又止。

“何传言?”太子问。

“昨日伏昭仪在大将军府观视比武时遭刺客刺杀,传那些刺客与东宫脱不了干系。”

太子喝道:“何人大胆,敢如此胡说!”

太子妃叹口气道:“流言何来不重要,只唯恐陛下与殿下心生嫌隙,殿下此去应对还需谨慎。”

“我自是知晓,你且放宽心。”太子安慰几句与传话小太监一同前去。进了书房,皇帝低头批阅奏折,太子立于一旁默不作声。良久,皇帝头也不抬道:“太子近日都在做什么?”

太子回:“儿臣每日遵太傅教诲,恪尽勤勉,学古贤圣言不敢有一丝懈怠。”

皇帝抬眼:“哦?说说你都学了些什么?”

“近日正学到君子立身。”

“君子何以立身?”

太子躬身答:“古贤言君子立身当知命、知礼、知言。”皇帝不语以待下文,太子只好继续道,“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则无以知人,又君子知人责人以人,自责以义,故欲知人先知己,欲论人先论己,谓言不可不慎,行不可不孰,不孰,如赴深溪,虽悔无及,是以君子当计行虑义。”①(《论语》《吕氏春秋》)

“不错,谨言慎行不至行差踏错。”皇帝点头,又道,“君子修身之道固然重要,但你切不可拘泥于此,当目光远阔,重学于治国明君之道。”

“儿臣谨记。”太子方松口气,皇帝话锋一转:“所以哲儿是否有话要对朕明说?”太子忐忑:“儿臣不明父皇何意。”

皇帝眼色一沉,抛出一张纸:“这是何?”

“这,这是东宫守卫图纹,儿臣取白泽祥瑞,通圣知贤之意,不知父皇,父皇……”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