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接到了远方的电话,江宇山担心的问他情况。他被这份沉重感染,简单的回了两句,并和家里报了平安。

徐镜驰在和安全屋的灾民沟通,老前辈建议他们做个问卷调查,很多事情都不如看到的表象,光靠单独采访不利于了解事件的全貌。

沈宁深以为然拿着资料挨家挨户走动起来,从村民口中了解到,云县太旧了,路也窄窄的,地震几乎毁了所有连通的路,只剩下他们上来的一条,运上来的物资远远不足以应付每日的消耗,恐惧与饥困交加,使很多人即使得到了救助也在溃散的边缘。

到了傍晚的时候,沈宁问到一个中年的妇女,妇女脸上有着两团高原红,手粗粗糙糙的布满了皱纹,一看就是干惯了农活的手,她将手底了半块方便面丢到了路边。

沈宁捡了起来拿到她手边,劝她活着才有希望,那个妇女用变了调嘶哑声音的冲他哭喊道:“为什么要活着,所有人都死了,俺还活着!......从前俺男人就死的早,只留下一个吸血的儿子给俺,所有的农活都俺一个人做,今年好不容易熬到他长大娶媳妇了,建好了新楼房,现在儿子也没了,房子也没了,俺活着干嘛!活着干嘛......”

妇女蜷成一小团,失声痛哭,背脊颤抖的仿佛随时都会断掉。沈宁把方便面放在她旁边,抚慰着她后背,等她哭完。

一天下来,他听了太多这样的哭声了,彻骨的悲痛一层又一层包围着这个曾经丰饶宁和的小镇,每个人都深陷绝望,而他作为一个无法感同深受的路人,没资格劝别人放下。

妇女哭完已经是很深的夜了,天空中明明有无数的繁星,却显得云县的一片苍荑更加惨淡,沈宁走在震后废墟上,不知道脚底下是否就藏着一位鲜活的生命,他每一步都迈的肃穆且孤独。

他拿着手机的闪光灯照着路,电量所剩不多,江宇山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没办法接,回了个无事,没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通电,勿念。

他心中有好多事情想和对方说,可是不快一点回去,电就不够了。

沈宁和徐镜驰跑了一天浑身沾满了泥沙尘土,两人沉默的躺在帐篷里,没有谁还有余力去抱怨环境。

第二天帐篷外闹哄哄的,听说救援队在山上发现了还未撤离的村民,沈宁和徐镜驰连忙跟上。

云县的山以瑰丽陡峭闻名天下,四季的景各有特色,是极为珍奇的存在,而如今却成了救援的难题,几百米的山路,光是清理就花了三天,到今天才能上山。

到了山顶,所有人都震惊了,山上的十来户房屋没有任何地震的损伤,像一方世外桃源一样出现在众人眼前,美丽又神圣。

沈宁赶紧用相机拍下这最后的生机,并采访着村民,边问边手写着稿子,实在太让人动容震撼了。

他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来了云县,不然将错过怎么样的奇迹。

山上的村民装扮特殊,上身裸着露出常年晒太阳的蜜蜡色,有的会多披一件皮质的马甲,头上绑着图案丰富的绳子,裤子是只有两种颜色,要么黑要么红,类似灯笼裤的样子。

他们十分热情的带着沈宁到了山顶边的一颗苍老的树下面,树干异常粗壮,枝丫茂盛,但奇怪的是,没有一片叶子。

村民说,这是他们族的神树,是他们的信仰,他们族的人到成年的时候都会举行篝火会,然后在神树最高的枝丫上取下自己的刀,神树就会守护他们世代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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