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蛋。”谢鸥毫不客气,质问他:“你也是有妻有子的人,怎么干起抢亲的勾当?”

大当家去掉胡子的脸上明显可以看出表情僵了一下,底下人顿时不干了。“你小子喊谁呢,这是我们大当家,给老子尊重点,叫老大!”“叫老大!”

大当家抬手压了压:“恩人说笑了,鄙人没有家室,也不叫李铁蛋。我本名是…”

谢鸥打断他,愤怒指向席间,那里坐着一个小男孩,正闹着要喝酒。“你儿子还在这里,你怎么这么无耻!”

大当家目光投过去,笑着招手:“狗蛋!”小孩颠颠地凑了上来,他把刚斟好的两杯酒交给他,“去送给两位恩人。”

“只有这个没有骗你,这孩子确实叫狗蛋。”大当家眼含戏谑看着狗蛋端着两杯酒,举到那两人面前。

谢鸥盯着那上好白玉酒杯里盛着的佳酿,突然笑了,他伸手接过,在手中把玩。“我还一直想不通,我并没有喝你递的酒,却还是中了招。原来有问题的是水。”

他冲狗蛋一笑,笑的狗蛋撒腿就跑,藏在了人堆里。

大当家坦然一笑:“兵不厌诈。若有来世,谢大公子当明白人心难测,出门在外,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可惜,命只有一条,谢公子下辈子或许可以好好揣摩这个道理。”

宋清章从刚才起,就一直在人群里搜寻。此时面色一变:“那位白姑娘在哪里?”

大当家神情似乎有一瞬变得很奇怪,他喝了口酒,掩饰下去:“宋公子不必担心,我只送谢大公子上路,你们其余人去留随意,李某绝不阻拦。”

这次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进行的颇为顺利。宋清章他们在祠堂打得火热时,他的手下就将那顶花轿连同莫名其妙出现的白姑娘一并劫到了山寨里。

他的目标本来也只有谢鸥一人,并没有打算对其他人动手,于是打算先关她一段时间。没想到,到了山寨里,手下一掀轿帘才发现,白姑娘竟凭空消失了。

这件事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据抬轿的手下说,一路上轿子确实是抬了一个人的重量,并没有变化过。

事情诡异,不过他自然不会老实告诉宋清章他要找的人失踪了。

那头,宋清章留意着这个大当家的表情,心里有了计较。

“敢问大当家打算何时动手?我与白姑娘还赶着去东都,不好耽误。”宋清章的心中将经历的一切梳理出了脉络,这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

谢鸥冷眼看他,不屑道:“你果然还和七年前一样,狼心狗肺,出卖兄弟。”

宋清章眼神游移,假装没听见。

大当家看着这两人感觉颇有意思,抚掌而笑:“好,既然宋公子这么急,李某自然也当急人所急。我看,不如就现在,送谢大公子上路吧。”

谢鸥面无表情,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块木头。

宋清章表情沉痛,面露不忍:“不知大当家要怎么下手,能否容我给兄弟收尸?”

大当家表情一变,正色道:“不行,我再三考虑,最适合谢大公子的死法还是尸骨无存,魂飞魄散。最好,”他温和的话却仿佛冰冷锋刃,刺入人心:“碧落黄泉,上天入地,完全抹去这个人的存在。”

他最后视线对上谢鸥,歉然道:“对不起,谢大公子,我又骗了你。你没有来世。”

谢鸥感觉齿冷,他不记得自己曾与谁结了这么大的怨,要叫眼前人将他挫骨扬灰也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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