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这是第二次来马家宅子,上一次还是送了梁恬过来,远远的望了一眼,陈旧到已经脱了漆的大门,门口的两座石狮也挂了苔藓,摇摇欲坠的一块牌匾,看来这有茶园之家过得也不十分好。

来人是个快五十岁的中年人,看起来有些驼背,慈眉善目,自称马家掌柜,姓肖。怀安便恭敬的作了揖,抬声说道,“肖掌柜,后辈新任梁家主事梁怀安,备了些薄礼,前来拜见马东家。”礼做足了,没有人会不高兴,对面爽快的给来人指了路。

怀安辞了肖掌柜,由马家伙计领着去了别院,从城里出来,一路向东,越渐稀疏的庭院,终于连路也变得稀疏起来,最后只剩一条一辆马车大小的路,一直通向别院。

直到快到山脚下时,才看见一块写着‘马宅’的的房子,想必这就是别院了,怀安任由伙计领着进去正堂里等着,又有一花白头发的管家过来斟茶。

马家的茶叶,怀安一向是爱喝的,经营的茶馆里有,便时常拿来喝,总有一种天然去雕琢的意味在里面,是几家里最有筋骨的茶叶。

这管家上的茶虽还是同一种茶叶,却因手法不同,虽不如自己茶馆里头牌煮的香,却更显韵味了,便讨了巧,拱手说道,“林管家好手艺,这茶竟还有如此喝法,比我家头牌茶水师泡来的茶有过之而无不及,晚辈今日能见识到真是三生有幸。”

谁不愿意被夸呢,那林管家本是一脸阴沉,听到怀安的话,也有些动容,但还是冷冷的说道,“梁东家客气了,我们东家就快来了。”

没过一会儿,便有一因常年暴啥黑于一般人的中年男子过来,径直坐了上首位置,冷着脸喝了茶才说道,“梁家的新任东家,来这里有何事。”

怀安起身施礼,直说来意,“马东家,晚辈有礼了,马家茶园之事我已有耳闻,虽不是我等本意,也是父亲犯下的过错,害了东家茶园有恙,一家人实在过意不去,东拼西凑了一些东西,还望东家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与梁家世世代代做生意做下去。”说罢,便将一旁的箱子打开来了,里面的珠玉宝石在阴影之下更显光彩,一箱已是价值不菲,诚意足够。

马斌却不看,拂了衣袖,起身离去,到了门口时,才冷冷的说道,“还望令尊吸取教训,余生方能好过。”

怀安又拱手说道,“多谢东家惦记,父亲已回了北方,不会再来碍眼了。”话音未落,马斌已经走远。

看见人走了,怀安也松了一口气,不想这时竟有一十七八岁的少年出现,蓝色常服,见了怀安颇为意外的说道,“你就是梁怀安?”

“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只一瞬,怀安便恢复了神情,颇为礼貌的说道。

说来,春生一事,销远虽是积极参与,却因首当其冲被那妇人和春生使了脸色,到退到了最后面。因此不太清楚里面的要害,自然也不太知道梁家在里面使得绊,故对怀安与梁恬都算是最好的,这自然也有马斌在里面周旋着,不让这怨恨继续下去。

销远又看怀安十分客气,便摆了摆手,“无须如此客气,梁姐姐前几日在我家做了掌柜的事,你知道吗?我看她总是一脸落寞,不知是不是委屈了她,你们自家人倒好说些,如果碍着当时的面子接了这个烂摊子,也希望她能说出来,我不好去劝她,你可以帮帮我吗?”说着便来握怀安的手,倒把怀安吓了一跳,只得答应了他。

怀安路过东郊时,果然看见梁恬在一棚子外面,指挥着一伙计搭棚子,便下了马车过去。今天见了一堆的冷脸,终于见了个亲切的人,不由得上去说了句,“恬妹妹,你果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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